含薰抹了把淚,又理了理有些散的頭髮。
“王爺這些年,待我很好,原是我對不住你。”含薰說:“我的誥命冠服,已經做好送來了。我穿一回……給你看一看吧。算是我……求您的最後一件事。”
壽王坐在那,含薰起身來,打起‘門’簾,那紅‘豔’‘豔’金燦燦的霞帔就搭在屏風前。
含薰將身上的衣裳解下,把屏風上的衣裙取下來,一件一件的穿在身上。衣裳已經改了幾次,處處都很妥貼。
她沒戴鳳冠,而是開啟胭脂匣子,挑了一點紅塗抹在嘴上。
那是鮮‘豔’的大紅‘色’,她平時從來不用。她只用些淺淡的顏‘色’,因為壽王來她這兒,就圖個心靜,圖個素淡。若要找美‘豔’風情,他大可去別處。所以縱然含薰想做‘豔’麗的妝扮,也只能把這念頭放在心底。
等她轉過身來,大紅的衣裳襯著雪白的一張臉,‘唇’上的一點紅象是一滴血珠一樣。明明是如此喜氣洋洋的妝扮,卻沒來的由透出一股森森的淒厲之氣。
她緩步走過來,一直走到壽王身前停下,雙手扶膝,慢慢跪下。
“王爺還肯留我一命,我也知足了……”含薰‘露’出一個笑容,很勉強,很悽楚:“這身打扮我一直想穿,可是真穿上了,覺得也不那麼舒服,這領子真硬。好在這是頭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
初九晉封世子,但是她不會有穿起這身冠服受封的體面了。
壽王沒有說話。
含薰抬頭想了想:“對了,冊封的時候,我得給王爺和王妃行家禮吧?還得敬茶……”她端起案上的茶盞,恭敬的捧過頭頂:“……請王爺喝茶。”
壽王接過茶盞。
他們說了這麼半天話,茶早涼透了,顏‘色’也變得沉濁。就象他們之間這幾年時光一樣,不知什麼時候變得這樣不堪。
壽王喝了一口茶。
含薰專注地看著他的動作。
壽王吞嚥的時候,喉節上下動了一回,含薰的目光也跟著上下移了一回。
看著壽王真的喝下去了,她的神情漸漸變了,目光顯‘露’出一種奇異的光亮,臉上的神情似悲似喜。
壽王放下茶盞,拍了一下手人,那兩個健僕走了進來,要服‘侍’壽王出去。
含薰忽然一把抓住了壽王的衣襬,直起身來:“王爺要去哪?”
壽王拂開她的手,含薰卻扯得死緊:“王爺別走。”
“放手”
含薰這一次被推得有些趔趄,她退了一步站穩了,卻仍然撲了過來,緊緊的抱住了壽王的手臂。
“你要走了?撇下我一個人,到你老婆兒子那裡去了?”含薰笑了起來:“我不讓你去——你哪兒也去不了了。你跟我說過咱們一輩子在一起……一輩子不分開的,現在是你踐約的時候了。”
壽王臉‘色’一變,他的手捂著了肚子,看著含薰的目光裡帶著難以置信。
含薰在他耳邊輕聲說:“王爺,我對你的確是一片真心的……我可不願意孤零零一個人到方山去。你喝了我的茶,就留下來陪著我吧?”
那兩個健僕有些慌神,一個就想把‘潮’生拉開,另一個急著要出去叫人。
含薰甩開了那人,回手拔下了髮間的簪子。
她朝壽王撲上來的時候,手裡的簪子刺進了她的脖子。
滾熱的血從她脖頸中噴了出來,濺了壽王一頭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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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寫的很慢。
補上昨天欠的一千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