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皇上原來身邊的一個宮人,心中不忿,還咒魘過主子?”
哦,原來是這事兒。這事兒芳景知道,齊公公也知道。但魏公公那時候在宮裡,這事兒出在宮外,他雖然影影綽綽知道一些,畢竟不詳細。
“是啊,那人您肯定認識,原來東宮的老人了,叫‘春’墨。”
魏公公點了點頭:“原來是她……她雖然‘性’子不好,可是……怎麼到了這一步?”
芳景不著痕跡的看看左右,輕聲說:“有的人就是這樣,要是過得不順心了,不覺得是自己的錯,總要把錯處往旁人身上推。”
魏公公手指在桌上輕叩了兩下,點頭說:“‘春’墨這丫頭當時也是我挑中的,她小時候很直爽,有股拗勁兒。皇上當時……不愛言語,我想著,有個‘性’子活泛些的人伺候著,也能……”
當時挑的一撥人裡,四個出挑的。除了‘春’墨,還有秋硯,夏筆,冬紙她們。夏筆和冬紙後來給了八皇子,秋硯犯了事早沒了,就‘春’墨一個,卻也沒個好著落。
他原先聽說‘春’墨是染疫症沒的,就存了疑。後來又影影綽綽得了些風聲,現在才知道‘春’墨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沒的。
到底是自己挑出來的,在東宮的那些年,‘春’墨服‘侍’四皇子也是一心一意——可惜了。
芳景有些奇怪:“公公怎麼忽然問我這個?”
魏公公擺了下手,芳景忙把好奇心按住,嘴巴也閉了起來。
因為齊公公的人還在查這件事,魏公公才又知道的。
當初這件事情牽扯了幾個姑子,雖然那幾個人也和‘春’墨一起“暴病身亡”了,但是這幾個姑子哪來這麼大膽子呢?她們身後是否有人主使呢?
順著這條藤細查下去,那幾個姑子在出事前不久,聽說忽然發了一筆橫財。‘春’墨手頭雖然有點首飾積蓄,可是沒這大筆錢給她們,她們的橫財打哪兒來的?這麼盡心盡力的幫忙是圖什麼?
齊公公當時第一反應是,莫不是陸氏在背後‘操’縱的?但是他馬上否決了這個猜想。不可能,陸皇后是個非常務實的人,她從來不信神佛鬼怪那一套。她要出手,那有一招算一招,招招都不落空。咒魘人這麼愚蠢無用的招數,絕不是她的風格。這事兒雖然沒傷害到‘潮’生,可是讓人想起來心中不舒服,癩蛤蟆咬不死人可是噁心人。
這幾個姑子待的那家小庵堂香火不盛,周圍差不多都是莊戶人家。倒有一件事不大尋常,和那幾個姑子來往密切的人家裡頭,有那麼一個‘女’人,說是外地遷來的寡‘婦’,賃了屋子居住,獨‘門’獨戶的,和村人不往來,就是和那些姑子們倒來往的多些。不過等他們去查時,那個寡‘婦’已經遷走了。據四鄰的描述,越聽越讓人驚心。
雖然村民們和她沒往來,見她的次數也不多,可是形容那個寡‘婦’的面貌身形……聽起來很象一個人。
象一個誰都想不到的人。
一個早就死了的人。
那不是旁人,正是四皇子前頭娶過的王妃溫氏。
溫氏身故,溫家敗落,四皇子娶了‘潮’生——溫氏幾乎已經被所有人都遺忘了。
當時先帝動怒,把溫氏遣往方山,結果她死在半途中。這件事太過巧事,魏公公還想過,是不是當時先帝暗派人下的手,甚至想過是不是四皇子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
可是現在一想,當時屍首的面容都撞壞了,誰能說那死的一定就是溫氏?若她不甘心,尋個李代桃僵之計,也不無可能啊
如果那個寡‘婦’真是溫氏,那麼當時詐死的事,肯定有人幫她,要不然上哪兒去尋一具身形差不多的屍首來抵數?
究竟是不是她,到現在還不能定論。因為直到現在,也沒有找到那個形跡可疑的寡‘婦’,也就不能判斷溫氏是不是還活著。
如果是她,那麼倒能解釋她對‘潮’生的敵意。
雖然她沒多大能耐,可是總歸是一塊心病,如鯁在喉。
這件事兒是一直瞞著‘潮’生的,她到現在還是以為,‘春’墨是染疫症而死的。有時候想起來,還替‘春’墨可惜。多麼年輕,‘花’朵一樣……可惜命途多舛。本來定了‘門’好親事,男方卻死了。她自己也就多活了一年,同樣暴病而亡。四皇子一直沒跟她說這事的內情,就讓她替‘春’墨惋惜吧,總比真相令人舒服。
四皇子倒和‘潮’生說起另一件事來:“壽王妃的孩子大約幾月生?”
“上次太醫說了,也就在五月底六月初的時候。”
記得上次梁氏為了求男胎,還請了青陽觀的道士在王府里長駐。自從先帝亡故,青陽觀牽涉進了煉丹獻‘藥’的事情裡,現在的名聲是一落千丈,京城裡再沒有誰家願意和這種事沾邊了。
想到壽王府的那些事,難免要想到含薰——
梁氏上一個孩子夭折的不明不白……不知道這一次能否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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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橙子四歲了——他今天特別高興,一直把那個寫著生日快樂的紙皇冠戴在頭上不肯摘下來。
謝謝大家對他的祝福,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