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王妃覺得,人在絕望的時候,往往會行事衝動,不計後果。這時候提出過繼,當然沒有錯。可是非得過繼誠王府的孩子麼?這大可不必。這風聲放出去,宗室裡得有多少人想攀這個高枝,撿這個天大的便宜啊。六皇子雖然早亡,也沒有來得及封王爵,可是皇后的兒子,就算親王夠不上,將來過繼的孩子至少也能hún個郡王噹噹吧?一個郡王的含金量是多少?六皇子的府邸,田產,將來的年俸——要是哪個破落宗室能成功的把自己的孩子過繼過來,怕不做夢都要笑醒。
而皇后放著這麼龐大的積極的備選不要,非要過繼誠王的兒子。
是,這也無可厚非,畢竟是兄弟,血脈親近。可是偏偏這回誠王是與六皇子一同出的京,而誠王平平安安的先回來了,六皇子卻橫死他鄉。
這會讓其他人怎麼想?皇上和誠王又會怎麼想?
&nén時,恰與蘇公公蘇常碰個對臉。
這一位雖然不如來公公,在皇帝身前也是很得寵信的。
昌王夫fù不敢怠慢,昌王招呼一聲:“蘇公公這是往哪裡去?”
蘇安忙請了個安,回話說是去傳話,又添了句:“大公主回京了,現在正在東側殿陪皇上說話呢。”
昌王已經知道大公主回京的事。
他往東側殿方向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公公有要事在身,那就不妨礙你了。”
“王爺客氣。王爺和王妃這是要出宮?”
昌王胡luàn點個頭,心思全不在這上頭。
cháo生還不知道這個訊息,沒人敢告訴她。
再說,皇后只是這麼提一提,皇上那兒可未必會答應。
新生兒頭一兩天喝水比吃nǎi多,也就從第三第四天開始,變得會吃nǎi了。
吃是人的本能,áo生自己現在體虛,沒法兒喂孩子,看著rǔ娘解開懷讓孩子吃nǎi,cháo生覺得心裡酸酸的。
吃nǎi也是個力氣活兒,要不說做什麼艱難的事兒,會使出吃nǎi的力氣呢。孩子咕咚咕咚的吞嚥著,小臉兒紅紅的,一腦mén的汗。
nǎi還沒吃完,他就睡著了——累的。
rǔ娘輕輕把他託高些,拍了拍背。
cháo生把孩子抱過來。
這幾天她就抱過一次孩子,這是第二次。所有人都把她當成了易碎品,需要小心看護。抱孩子這種動作似乎都會給她帶來莫大的消耗和危險。
&nén上親了一下。
“永哥兒呢?”
芳景一笑:“一早就纏著阿羅少爺,剛才我看見他們,說是去後面池子邊逮魚啦。”
cháo生有些詫異:“阿羅也來了?”
“是啊,今早王爺才見著,阿羅少爺又長高了,奴婢站他旁邊,足足矮了他一頭。”
芳景身材中等,據cháo生目測,也得有一米六五左右吧。阿羅比她高一頭——乖乖,這孩子平時都吃的什麼?光吃麵餅烤ròu那種東西能長這麼大個子?
“去找一找,讓人看著點兒,別讓他們掉水裡去。要是玩夠了,請阿羅少爺來,我想見他一面。”
“是。”
cháo生把孩子jiāo還給rǔ娘,輕聲囑咐:“去問一聲,要是方便,把孩子抱過去讓許婆婆。”
許婆婆現在已經半癱了,都是為了她,還有這個孩子。
起碼讓她,這個她為之付出了巨大代價的孩子。
rǔ娘抱著孩子,屈膝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