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羅隔著窗子說:“姐,我不進去了,就是和你說一聲。我回了咱們前街的宅子一趟,沒去別的地方。”
“胡說八道。你是不是又闖禍了?要不然怎麼不進來?”
阿羅在外面嘿嘿笑:“這不是男nv授受不親麼。”
大公主也笑了,拍著chuáng邊說:“聽聽,弓馬本事沒長進,嘴皮子卻長進了,連男nv授受不親都學會了。”她又想起件事來:“你是從大mén進來的?”
&nén難免要通報,招呼,囉嗦半天。
就知道他這個xìng子改不了了。
“行了,你去歇著吧,讓人給收拾出屋子來了,明天一早別luàn跑,去見見誠王爺和王妃。”
阿羅隔著窗子答應了一聲。
他不肯進屋,當然不是因為什麼男nv授受不親之類的話。
還真就因為他有不能進屋的理由。
身上濺上血了。
其實這也不算什麼,在昆州時哪一天不打個幾架。可是京城又不比昆州——阿羅已經是第二次來京城,不象上次一樣什麼都不懂,也懶得去懂。
說實在的,今天這一架有點冤枉,他連那是兩撥人還是三撥人都沒nòng清楚,就莫名其妙的捲進去了。
縱然他以前主動惹過不少事,但今天這一樁,著實不怪他。
可是大公主一定不信。
所以他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把衣裳換下來jiāo代人趕緊拿去洗了,這事兒還是爛在自己肚子裡最省事。
夜深人靜。
陸皇后卻無法閤眼。
她一動不動的躺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帳子頂。
魏凌輕聲勸她:“娘娘,您得自己保重啊。這當下您再有什麼閃失,豈不更遂了那些人的意?yào煎得了,您好歹喝兩口。”
陸皇后緩緩轉過頭來看著她。
那空dòng的目光讓魏凌心裡發寒。
她跟在陸皇后身邊這些年,何曾見過主子lù出這樣的神情。
“魏凌……”
陸皇后聲音低啞,魏凌卻有些高興。不管怎麼樣,肯開口說話就好。
“娘娘,我在這兒呢,您只管吩咐。”
“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魏凌一怔:“娘娘怎麼這樣說?”
“要不是我處處算計,徵兒他也許就不會死……他還不到十七,剛剛娶了妻了,連個孩子也沒留下來……”
“娘娘。”魏凌鼻子發酸,忙忍住了:“這怎麼能是娘娘的錯。娘娘不算計旁人,旁人也不會放過咱們啊。在這宮裡頭,不算計,怎麼活下去?靠別人,那靠誰?又有誰靠得住?”
陸皇后閉上眼。
是啊,一步一步的,只能往前走,沒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