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忍不住吐槽:“可你看他乾的都是些什麼事兒啊。現在才懂事……”
四皇子忍不住玩了句玩笑:“朝聞道,夕死可矣。他現在浪子回頭,也不算晚啊。”
壽王給潮生的感覺,就象一輛瘋馬拉的車,沒命兒的朝前奔,撞到哪兒是哪兒,撞著人他也不問,等到停下來想修整時,卻發現破爛的地方太多,不知該從什麼地方補起了。
壽王還是沒有決斷,孩子就一直在誠王府這麼住了下來。
潮生覺得日子過得極快,好象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大半年就過去了。兒子從呱呱墜地,現在已經可以滿地亂爬了,也長了牙,還會含含混混的發出一些讓大人辨不清用意的聲音。
“這是想說話了。”許婆婆很有經驗,一口就斷定了。
實際上,這些日子以來,眾人都在教他說話。
最先教的當然是爹和娘。
家裡的那位小客人比阿永要乖多了,也不太好動。文文靜靜的象個小女孩兒一樣。阿永對這個小夥伴極好,有什麼好吃好玩的,先都扒到自己跟前,然後還會慷慨的遞給他一兩個。
“瞧這弟倆,還真是兄友弟恭哪。”許婆婆不忘在潮生耳邊吹風:“姑娘調理好身子,再給永哥兒添個兄弟吧。瞧瞧,這孩子多有長兄的風範。要是壽王把孩子接走了,阿永自個兒該有多孤單啊。”
潮生笑而不語。
阿永這是長兄風範嗎?潮生倒覺得這象惡霸風範。瞧瞧他平時的樣子,餵奶稍慢一慢,那就不依不饒了。之所以對那個孩子特別,估計原因有兩個,一是那孩子比他還小,周圍可都是大人,再沒有這麼大的孩子了。在孩子的世界裡,也許他認為這孩子和他是一國的——都是小人國的。
還有就是,兩人時常一處吃一處睡一處玩耍,感情麼,往往就是在相處中培養出來的。
要說平淡的日子裡有什麼事情算得上大事的,那也有幾件。
昌王府上有侍妾懷孕了;五皇子府上鄭氏也有孕了;皇后在替六皇子挑選媳婦了,一時間京城裡有女兒的人家都緊張起來,有人緊張可能是想女兒能飛上枝頭,有的緊張可能正好相反。
還有就是,據說那個曾經名噪一時的亂匪頭子花狐被捉住了,坊間傳說可離譜了,說什麼身高八尺眼如銅鈴兇殘無比——京城人民的想象力真豐富。照潮生看這些猜想都很不靠譜。當時何雲起去常南平亂時,比幾個厲害的賊頭都擒下了,獨跑了他一個。
這個人如果長得那麼異於常人,即使和一千個人扔一起,他也太顯眼了。這樣的人一出門,街上能不人人側目?這麼引人注目,他又怎麼潛蹤匿跡,還能一路來到京城?
潮生覺得這個人必然長得普通,要麼就是他有辦法讓自己看起來普通。
“花狐?”四皇子說:“你怎麼好奇這個?”
“還不是外面說得太離譜了嘛。”
四皇子搖了搖頭:“這個只怕還不是花狐。”
“啊?不是說都已經畫押認罪了嗎。”
“是啊,抓到的那人看起來不象個軟骨頭,但也不象是能領人作亂,還能策劃行刺的人物。一過堂,還沒上刑,就痛快招了……你不奇怪嗎。”
“對。”
這個確實有點不合理。
也許他並不是花狐,不過他願意供認自己是。這樣一來,朝廷認定他已經伏法,就不會再緝捕這個犯人,真正的花狐當然就逍遙法外了。
“那,我們都覺得不對,刑部的人沒懷疑?”
“他們也願意相信,這個就是。”
對啊,捉到花狐是大功一件,傻子才往外推吧。至於以後會不會再有人打著花狐的幌子出來作亂,這些人也可以說,真花狐早問斬了,那後來的是冒牌貨,借這個名義鬧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