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起不緊不慢地說:“雖然還沒正式過門兒,可是已經說定了。這宅子,就是你嫂子的。”
驚天炸雷啊。
潮生不知說什麼才好了。
何雲起……真是……不顯山不露水……
合著他們現在住的都是人家的房——
潮生半天才想起來問:“嫂子她……是哪一家的姑娘?”
哪家的姑娘能做主把自家的房先給未成親的夫婿住?
潮生心裡真是百爪撓心啊
何雲起已經定下了親事,不是好事麼?為什麼那天許婆婆問起的時候他不跟許婆婆說?
難道這其中真有什麼複雜的恩怨情仇?
“你嫂子她……是守寡之人。”
哦——
潮生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
怪不得
原來是這樣。
一個姑娘自然做不了這個主,還沒成親,把自家房子就先給他們住了。
而何雲起沒和許婆婆說,也是因為她的身份。
以許婆婆那講規矩的脾性,聽到何雲起找了個寡婦,那哪能答應?
雖然她名義上下人,但實際上已經算是這個家的長輩了。
何雲起和潮生上面再沒有什麼長輩親眷了,看何雲起的態度,是把許婆婆當成自家人的。既然是自家人,那許婆婆的看法和意見就很重要了。
“那,嫂子她是昆州人嗎?現在也在京城?”
“嗯,她比我晚到,現在也在京裡。”
潮生真不知道再接著說什麼。
有時候,知道了旁人的秘密,就要和人一起揹負它。
何雲起把他的秘密說出來了,潮生現在也知道了。
而許婆婆還不知道。
其實,潮生能理解何雲起。
家中發生變故的時候,他應該已經懂事了吧?
正因為懂事了,所以那一切給他的痛苦更深。
一個孩子,被千里流放,他怎麼活下來的?他怎麼拼搏掙扎到現在這地步的?當年的案那麼好翻嗎?是不是還有仇人需要對付?
他已經二十多,旁人家裡十四五的男子都會成親了。他在那邊陲之地苦熬,身邊倘若有個人柔情安慰,照料他的起居……
他能不動心嗎?
潮生的想法和這個時代的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