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人應了一聲,聽著是春墨。
潮生連忙過去開門。
春墨正站在門口,雖然打了傘,但是裙角和肩膀都溼了不少。
“這麼大的雨,你怎麼過來了?”
“你在屋裡做什麼呢?”
“沒做什麼,春墨姐姐快坐。”
幸好壺裡還有茶,潮生給他倒了一杯。
春墨哪有心思喝茶,她也沒有那個耐心兜圈子,直接就問:“你這兒有沒有什麼訊息?”
潮生怔了一下,搖搖頭:“那些小道訊息不能信,可信的訊息也沒聽說什麼。”
“你別瞞我。”春墨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一把拉住潮生的手,攥得死緊:“小肅上次回來就沒和你說什麼?”
潮生搖了搖頭,手被春墨勒得疼:“沒有說什麼——”
春墨死死盯著她看了幾眼,慢慢鬆開手。
“姐姐不用擔心,殿下吉人天象,一定會沒事的。”
吉人天象這話,潮生覺得最不可信。
但是現在套在四皇子身上,也說得過去。
四皇子身份貴重,跟隨包侍郎下去,說白也就是跟著去學習見識一番,將來說起來也是個資歷。
包侍郎大概也沒想到這趟差事這麼不走運,把皇子帶了出來,卻遇著水患。
倘若四皇子有什麼三長兩短,包侍郎也就完蛋了。就算不丟了命,仕途也算到頭了。地方官員肯定也十分著緊,別的事都可以放下,也得讓皇子平安無事啊。
她這只是一句安慰,春墨卻象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你保證殿下會沒事?”
潮生噎了一下。
她怎麼能保證四皇子沒事?
好吧,她能理解,春墨這是關心則亂。
“姐姐只管放心,殿下是皇子,底下人能不小心護著麼?雨太大,一時送不來訊息,姐姐不用著急。”
春墨點點頭:“下這麼大的雨,殿下一早兒回來不就沒事了麼……”
“正是因為下了大雨,殿下恐怕才不提早回來的。”
春墨皺著眉頭:“這又是為什麼?”
潮生坐下來,耐心地說:“姐姐想啊,這是殿下領的第一樁差事,可不得好好兒表現表現?讓皇上也高興,覺得自己沒看錯人,沒派錯差?倘若這一下雨的時候,殿下就畏難而退回京來了,那皇上得怎麼想?就算不責怪,也得覺得殿下沒出息吧。”
春墨連連點頭:“對對,還是你說的有理。殿下要是一早兒回來,別說皇上,兄弟間也不好看。”說著話她就憤懣不平起來:“憑什麼別人領的都是閒差,二殿下整日逗鳥聽曲兒的,旁人還說他風雅。咱們主子就得這麼吃苦受累的,到那兒偏遠地方去……”
潮生忙說:“姐姐別亂抱怨。”
春墨哼了一聲:“這兒又沒旁人,下這麼大的雨誰來啊?”
不過話雖這麼說,春墨還是象吃了定心丸一樣,不似來時那麼焦躁了。
等雨小了些春墨告辭走了,潮生掩上門,只覺得和她說這一會兒話,比釀楊梅酒時連幹了一天的活兒還累。
春墨這個人一向不怎麼藏得住心事。她擔心四皇子,所以她到處打聽,惶恐難安。
潮生摸了摸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