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鶯歌未免太心急了些,這不過是個傳言,王妃和王爺都沒表態呢。
潮生開啟小箱子,把剛點好的錢放進裡頭。
滿兒湊過來,小聲問:“誒,潮生,你有沒有想過,嗯?”
最後那一聲嗯,她聲調挑高,神情暖昧,暗示了許多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內容。
潮生搖了搖頭。
“誒呀,跟我你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我又不去告訴旁人去。”滿兒小聲說:“我聽她們背後說起來,就算嘴裡酸溜溜的,也得承認你生得好,這滿院的丫鬟加起來也及不上。再說,你又識字,手又巧。旁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啊?殿下又看重你……要真有那事兒,那也只有你當得起……”
“快別亂說。”潮生搖搖頭,她把床邊的一絲褶兒撫平,過了一會兒才說:“你還記得,那年過年的時候,在浣衣巷……”
“嗯?”
“算啦。”潮生沒再說下去。
當時她的想法是離開浣衣巷,遠離那高高的宮牆,能過太平的日子……
不必受那樣無窮無盡的苦和累,也不用擔驚受怕。
她當然不想別人來算計自己,也從沒想過要去算計別人。
滿兒也沒追問,翻了個身兒,舒服的深吸兩口氣:“自己住一間屋,真自在……潮生,要是有機會,你幫我在王爺面前說說,把我調過來跟你作伴吧。”
“你想住這邊?”
“對呀,我還可以和你一起在書房當差。”滿兒說:“雖然我不識什麼字,可是給你打下手,做粗活兒,我肯定能做。”
潮生有些意外,她可不敢一口答應。
書房對四皇子來說,一向極為重要,也十分隱密。當初在宜秋宮就是如此,現在依然如此。如果是想在別處當差,潮生甚至不用去和四皇子說,和小順說說,或是求一求齊總管,都可以辦到。小順是四皇子身邊最得用的人了,他一句話的份量也不輕。齊總管那裡,潮生也能有幾分把握。
可是唯獨書房……
滿兒拉著她的袖子,討好地問:“我也知道這事兒挺難的,你就幫我說一說,成與不成我都一樣謝你。”
“你在正院,不好嗎。”
滿兒扁了扁嘴:“也沒有什麼不好……不過王妃自有心腹,我們這些人熬再久,也就這樣了,做點兒雜活,傳個話跑個腿,收拾清掃搬搬抬抬的,能有什麼出息……”
這個……
滿兒以前倒是說過,要離開浣衣巷,要伺候貴人,掙個好前程。
那時候她想得很單純,似乎只要到了貴人身邊,那立刻高人一等了。
可是伺候的人也分三六九等的,並不是每個伺候主子的人都能風光體面。
溫氏身邊最倚重的,就是秦荷了。
滿兒的失落潮生明白。
府裡頭現在就兩個主子,既然溫氏那裡沒指望,滿兒當然想另找條路。
可是……
潮生送走了滿兒,然後一直琢磨這件事。
書房是肯定不成的……
但是府裡現在也沒有別的主子,能給滿兒提供一個發揮施展的位置。
過了午天陰了下來,起了風,只怕眼看就是一場大雪,四皇子回來得也比平時要早。
潮生沏好茶端來,四皇子接茶時,兩人手指輕輕擦過。
“手這麼涼?”
潮生說:“剛從外頭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