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一時倒沒關係。二皇子妃現在還當不了二皇子的家,含薰要是本份,想來二皇子妃不會主動出手。”
話雖然這樣說。
可是難保意外。
這世上最防不住,最料不準的,就是意外二字。
李姑姑拍拍她的手:“病了也好,好生養幾天。這兩天春墨忙得腳打後腦勺了,丟下這個抓那個。喏,她來看過你沒有?”
“沒有。”
“她大概也想來的,不過那也得她有空。”李姑姑說:“看她累的那樣兒,我心裡都不落忍。可是她自己樂意啊。”
這倒是,春墨忙得心甘情願。
但這既不能讓她多拿一份兒月俸,也不會有誰特別的感謝她。
李姑姑摸了梳子:“來,我替你把頭髮梳梳。
潮生自己摸了一下,不好意思:“都成草窩了。”
她側過身來,李姑姑替她把頭髮一點一點梳順。
門外面有人問:“潮生姐?睡了嗎。”
“沒有。”潮生聽出來是小順:“你進來吧。”
小順推開了門,可是進來的並不是他。
潮生和李姑姑一起愣了,李姑姑忙起身行禮:“四殿下。”
“嗯,”四皇子點一下頭。
屋裡實在太窄了,李姑姑忙將凳子讓出來,又把桌上的粥罐和碗收起,自己站到門邊。
潮生也想下地,四皇子伸手按了一下:“你就別動了。病好些了?”
“好多了。”潮生說:“多謝殿下關懷。”
四皇子是肯定要謝的。
孟太醫可不是隨便給宮女瞧病的。東宮這邊兒的藥房裡他是坐鎮的人,定時給幾位皇子請平安脈。潮生這種小蝦米病了,好點兒的能請太醫院下頭散雜的人給看看,平常就是自己討點藥來吃。運氣不好的,還會被挪出去養病——
不過挪出去的人常有,能再挪回來的可不多。
怎麼說呢?
宮裡頭宮女宦官各司其職,你挪出去了,你的活計總不能扔著,總得有人替做。這一來二去,人家已經做上手了,關係也打點到位了,你再回來的時候,這個位置可就不是你的了。於是原來打雜的上位,生病的變成打雜。
這種事潮生是見過的。
四皇子站在床前,潮生可以感覺到他身上還帶著一股寒氣。看起來他象是剛從外頭回來,連衣裳也沒有換。
四皇子沒有多停留,問了句吃的什麼藥,又囑咐她一句:“不要心急,好好兒歇著。”
他走時和來時一樣,四皇子出了屋,小順笑嘻嘻進來:“這個給你,我跟殿下出宮去了,在順安齋買的。”
那是兩樣點心,裝在紙盒裡,上面襯著塊紅紙,用細繩繫了個如意結。
潮生說:“多謝你啦,還想著我。”
小順說:“哪兒啊,這個可不是我買的,一盒就是八錢銀子呢。”
潮生怔了下,小順已經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