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下過雪,殿下怎麼能脫了衣裳呢?這喝了酒最怕著涼……小順,你就這麼幹看著?要是殿下真有個好歹,你有幾個腦袋能賠罪?潮生你也是……”
潮生心虛,一直低著頭。
小順笑嘻嘻的:“春墨姐姐歇歇吧,你都說了這麼半天了,不口渴啊?潮生,快去給春墨姐姐倒茶來潤潤。”
春墨又氣,又笑了,抄起一邊的撣子狠狠在他身上抽了幾下:“你個潑猴兒,別在這兒賴著了,快出去。”
小順抱著頭竄出屋去,春墨的氣也出得差不多了,叉著腰哈哈笑。
到了晚上,果然就有人生病了。
不過不是四皇子。
是潮生。
她發燒了。
先是發冷,冷得把被子緊緊裹在身上,還不停的打寒戰,上下牙齒相碰發出格格的聲音。她想醒過來,可是腦袋昏昏沉沉的,就是醒不過來。
後來不冷了,身上又開始發燙。
熱得很,象是著了火一樣。
潮生的手伸出被子外,貼在冰涼的牆上。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恍惚間她知道天亮了,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在人在屋裡進出,走動。有人喂她吃藥,她嗆了一下,咳嗽了兩聲。
一直到晚間,潮生的燒才退了下來。
一旁珊瑚看她睜眼,喜出望外:“潮生姐?你醒啦?”
潮生雖然一直昏昏沉沉的,可是心裡卻明白。
“我……病了?”
“燒得好厲害呢,孟太醫來看過,給開了藥,幸好你還會自己咽藥湯。”
珊瑚扶她坐起來,給她背後墊上一個枕頭。
“太醫說你醒了之後再喝些藥,然後才能吃點兒東西。”珊瑚捧著個罐子:“這是李姑姑特意給姐姐熬的粥。溫涼正合適,你一定得喝點兒。”
潮生嗓子腫了,生疼。感覺那裡象是噎著個雞蛋一樣,呼吸說話都不容易。
珊瑚給她端了藥湯,潮生接過來。
“小心燙。”
大概是發燒讓知覺都麻木了,頭沉沉的疼。那藥她竟然都沒覺得燙,苦不苦她也不知道——舌頭嘗不出味道來。
珊瑚盛了粥給她。
粥裡的米都已經煮的化開了,軟軟糯糯的極易下嚥。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兩口粥下肚,好象嗓子也不那麼疼了。
她喝了一小碗粥,珊瑚收拾碗筷:“我已經把被子抱來啦,晚上我就在這屋裡睡,你要茶要水的只管叫我。”
潮生搖搖頭:“不用了,我這會兒沒事兒了。夜裡涼,你還是回屋裡去……”
“哎呀,文月晚上總說夢話,半夜有時候會讓她吵醒,可滲人啦。我在這兒睡只怕還安穩些呢。”
把東西都收拾了,珊瑚果然抱了被子來她床前鋪了。
潮生勸不了,只能說:“櫃子裡還有一床褥子,你拿來墊上。”
“我知道。”
珊瑚脫了衣裳鑽進被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