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睡吧。”
她收拾了藥碗和茶盅,端起燈正要出門,秋硯忽然又喊了她一聲:“潮生。”
“嗯?”她轉過頭來。
秋硯猶豫了下,搖搖頭,重要躺了下去:“沒事兒。”
她分明是想說什麼,不過潮生也沒有追問,輕輕帶上了房門。
往正屋那邊看,東廂的燈還亮著。
潮生在裡嘆口氣。
老大不睡,她當然也不能睡。
夜裡風寒,潮生在門前廊下站住腳,抬頭看了一眼。
月初的月亮彎彎的細細的,象是白紙剪出來的一樣,單薄的貼在天幕上。
小肅從迴廊另一頭走過來,他走路簡直比貓還輕,直到燈光將他的影子拉長了投在地上,潮生才發覺。
“怎麼在這兒發呆?”
潮生有點受寵若驚,小肅向來惜字如金。
“我看殿下在想事情,所以不敢進去打擾。”
小肅說:“適才松濤閣來人,我說二殿下已經歇下了。”
要是小順,肯定不會說的如此簡略,他會詳細描述他來的人是誰,說了什麼,他又說了什麼,來人是什麼表情,林林總總加起來能說足一盞茶的時候。
不過潮生知道,對小肅不能要求過多。這孩子可能天生就是這樣,話少也沒什麼不好,讓人感覺老實可靠——如果他不是宦官,肯定是靠得住的好丈夫人選。
好人家的孩子肯定不會送進宮來做宦官,不是活不下去都不會選這條路走。
宮裡頭小宮女小宦官互訴身世,差不多都有一捧一捧的傷心淚。
屋裡頭四皇子忽然吩咐一聲要茶。
潮生急忙端了茶送進去,還周到的配上了兩樣點心。
——剛才四皇子光顧捨命陪二哥了,灌了一肚子酒,菜沒吃多少。
四皇子拈了一塊核桃糕,沒送進嘴裡。
潮生瞧著他神情也有點兒恍惚,遠不象平時那樣冷靜從容。
潮生心裡也不踏實,二皇子嘴上沒有把門的,剛才說了那麼了不得的話,被他們給聽到了。不知二皇子醒了之後回想起這事來,會不會惱羞成怒……甚至想滅口?
有人醉了之後幹什麼都沒有印象,但有人是心裡明白,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就不知道二皇子屬於哪一種。
不過要滅的話,四皇子可也聽見了。
潮生決定還是不要自己嚇自己。
“二哥他……”四皇子頓了一下:“平時看著沒心沒肺的,其實心裡挺苦的。”
潮生點頭不是,應聲也不是,反正最安全的就是扮木偶。
看著二皇子的處境,四皇子感慨不少。
二皇子的今天,大概就是他的明天。
潮生低聲勸了一句:“殿下早些安歇吧。”
“怕什麼。”四皇子笑了,小聲說:“反正二哥已經替我請過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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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發燒到39度5,陪他去輸液了。
二更會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