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想不通。既然想不通的事,就別再去想了。”含薰握著她的手小聲說:“吃了那麼多苦,剛剛算熬出頭了,可別再栽進去。好多事兒咱們不懂,那就別一頭撞上去,要知道繞開來走才行。”
“我也知道。可是心裡……時常會想起來那時候的事。歲暮姐姐還有小半年就出宮了,她還還算著自己攢的錢夠置幾畝地呢……”
含薰眼圈一紅:“誰說不是。當時不覺得,現在一比,歲暮姐姐待人是真好,從來不打罵……”
潮生一怔:“現在有人打罵你?”
含薰連忙搖頭:“沒有,現在好了。就是剛來時候經了點,新人都要過那麼一遭的,據說治得服貼了,懼怕了,以後就好使喚。”
這個傳統潮生也知道。
不過好在,她這回運氣不錯。華葉居人手奇缺急等著使喚,春墨沒那個時間和精力挫她銳氣。再說,她和含薰不一樣,當時含薰被分到這裡來,可以算做部門間平調,原來松濤閣的人自然忌憚,必要先上一頓殺威棒。但潮生過來,是破格錄用。她既有不清白的歷史,起點又著實太低——浣衣巷啊,真是低到了底了。所以春墨她們完全不用擔心她有傲氣。傲什麼?她指著哪一點傲?敢翹尾巴,一句話就把她打回原形。
“唉,好些日子沒見採珠,以後只怕不容易再見她。”
“知道她過得好就行了,也不一定要多見。”
大家都同住在這高高的宮牆裡頭,可是要見一面卻那麼難。
當初在浣衣巷時,採珠還能借取衣送衣的功夫見她一面。現在到了東宮,卻再難見著了。
“十公主的原話說‘瞧她那個樣,病歪歪的裝西施?可西施也沒那麼老啊。’”含薰小聲說:“十公主是由賢妃撫養長大的,安妃那件事情,賢妃也受了連累,十公主自然替她抱不平。”
“賢妃也……”
“噓,小聲些。貴妃娘娘當時也狠狠鬧了一場,吃了訓斥,被禁足大半年,她的孃家人好象也因此在朝中沉寂下來。宮裡人也有人偷偷說就是貴妃……只是皇上看在皇子的份上沒有太追究她。”含薰跟潮生咬耳朵:“我也是剛知道這事。你說,真會是貴妃她害了安妃嗎?”
潮生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賢妃、貴妃和陳妃,她們是有宿怨的。陳妃如果重新得勢,說不定就會想和老冤家算一算舊賬。但是……
但是潮生覺得,這事情應該不會是這樣簡單的。
安妃當時懷胎,還不知是男是女。她家中背景並不強硬,自己年紀已經偏大了,就算生下一個兒子來,倚仗也沒大到可以和賢妃、貴妃叫板的地步。如果賢妃和貴妃只因擔心將來就未雨綢繆……
那這手段也太粗淺直白了吧?
能混到妃位的女人,就算要動手,就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非得自己前腳跑到煙霞宮去,後腳陳妃就出事?活生生明晃晃把一個黑鍋扣到自己頭上?
不是。
潮生可以用自己為數不多的看宮斗大戲的經驗判定,貴妃是個頂缸的。
真正動手的應該另有其人。
俗話還說呢,咬人的狗不叫。
賢妃和貴妃不知為什麼去找安妃示威,但是這汪汪叫得兇的,只怕並不是那咬人的。
唉,可是現在琢磨這些也沒有什麼用啊。
難道安妃的胎能保住?歲暮能活過來嗎?
她挨的打吃的苦現在想想倒不算什麼,不吃不塹不長一智。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含薰不能久待:“我先回去啦,過兩天你們那兒要熱鬧,說不得還要借我們過去幫手,到時候咱們再找機會說話。”
春墨終於決定要送什麼壽禮了:筆袋一個。
這個可謂既大方又美觀還實用。四皇子天天要念書,筆袋是不能離身的。看著筆袋,也難免會想起做筆袋的人……
嗯,春墨這選得好,大概是挖空了心思琢磨的。
——————————
聽說南方高溫到43度啦?南方的朋友要注意防暑啊。。
我們這裡今天低溫22==早上我是凍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