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沉悶響聲,血手的右手鐵拳手套應聲而碎,火藥容量遠超普通子彈的金屬彈頭,在巨大動能的推動下,穿透掌骨,帶飛起血肉與碎骨,彈頭被手掌稍稍帶偏,沒有射中眉心要害,狠狠鑿中腮幫子,撕碎一排牙齒,在血手右臉撕裂出巨大豁口,臉頰血肉都被彈頭剃飛,露出血肉模糊的口腔。
血手雖沒有痛覺,但他被彈頭削中顎骨時帶來強烈震盪感,瞬間腦震盪,耳目暫時失聰。
雖然子彈沒有擊中眉心要害,這一擊無疑是記最沉重打擊。
“炸裂吧,我的憤怒!”
蒙犽一聲怒吼,背後渾天飛彈炸出,把血手站立之地用飛彈狠狠犁地一遍,熊熊燃燒火焰吞噬掉那個高大魁梧的身軀。
呵,呵。
蒙犽大口喘著粗氣,剛從生死大戰中放鬆下來,他立馬感受到雙臂無比劇痛,連番高度緊張的戰鬥下來,他的兩條胳膊比之前更加腫脹了。
之前精神緊張還沒發覺,現在一放鬆下來後,他連渾天都拿不動了。
“阿,阿越,你沒事吧。”
蒙犽拖著有氣無力的手臂,身上浴血的他,朝阿越露出一個不知是高興還是慘烈的笑容。
阿越同樣傷得不輕。
剛才的以傷換傷,讓她肋骨斷了好幾根,現在連輕微呼吸都劇痛難忍,額頭泌出冷汗。
阿越痛得連說話力氣都沒有,臉上蒼白沒有血色,她染血的手掌捂著斷裂的肋骨處,朝蒙犽艱難點點頭,算是回答沒事。
看著彼此的悽慘模樣,劫後餘生險勝的兩個人忽然笑出聲,笑著笑著又變成渾身劇痛的痛苦咳嗽,一邊咳嗽一邊大笑,在草地相依而坐,等恢復些體力後再回稷下。
只是,兩人坐下還沒恢復多久,他們臉上的笑容忽然集體凝固住。
在飛彈炸出的土坑邊緣外,一道沒了條手臂的獨臂身影,搖搖晃晃的從泥土廢墟下站起來。
在那樣兇猛的飛彈齊射下,血手居然還倖存著,高手對於危險來臨前的感知,讓他最後勉強逃出飛彈爆炸中心。
可深處爆炸邊緣的他,依舊處在火力覆蓋範圍內,左臂被炸斷半截,只剩下一條胳膊。
血手受的傷很重,即便被血族改造後的身體,自愈能力都有些捉襟見肘,身上傷勢太多,身體仍舊在血流不止。
他搖搖晃晃來到一匹馬前,抬起唯一還剩下的右手,馬駒以肉眼可見速度瘦弱下去,而血手身上的傷勢正在以肉眼可見速度快速恢復。
而代價則是吸光了一批成年馬的全身氣血,變成乾屍倒地死亡。
以血養血。
血族再次展現出強大的自愈能力。
除了斷臂與舊傷無法重生。
不過血手的右手並不如正常人那樣是光滑面板,而是醜陋燒傷,留下可怖疤痕的手掌,那是他甘願成為血族戰爭兵器前落下的傷疤,所以無法自愈。
自從戴上鐵拳手套後,他已經很久沒有仔細觀察過自己的手掌,這一看,他有些怔怔出神。
那一年,他還不滿十歲,因為戰亂,餓殍遍野,一夥強盜闖入他們家裡想搶走家裡僅剩的最後一點糧食。
父母為了保護最後一點糧食和他,被那夥強盜殺死,強盜臨走前不滿只搶到一點米,洩憤的一把大火燒掉他們家。
他哭著喊著,雙手努力拖著父母,想要帶父母離開,哪怕被火燒爛雙手,也不肯拋棄父母獨自跑走。
那一天,沒有一個大人出手幫助他。
他如被天地所棄的幼狼,孤獨,無助,就只會哭鼻子。
最後,他是被還剩一口氣的父親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抱起他狠狠扔出大火燃燒的屋子,父親被大火吞噬前的最後一句話依舊是對他的愛,讓他努力活下去,替爹孃努力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