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指了指面前吃完了的碗,道:
“我是喊元芳進來給我把空碗拿出去。”
上官婉兒眯了眯眼,伸手拿過碗勺,端著,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她又走了進來,重新坐下。
狄仁傑微微搖頭,
伸手指了指還跪伏在地上的楊文廣,
“坐下說話。”
“是,大人。”
楊文廣坐回到自己先前的位置。
“接下來,本官問什麼,你就得如實回答什麼,若有隱瞞,就別怪本官收回之前的承諾。”
“大人放心,罪民明白,罪民也清楚。“
“好,你曾經藉著楊梅禮大人的名義做的那些破事,本官就不問了,本官先要問的是,楊大人,到底是不是真的自殺?”
楊文廣臉上露出了些許痛苦之色,顯然,他腦海中正在過著痛苦的回憶;
少頃,
楊文廣嘆了口氣,
道:
“回稟大人,我家老爺他,確實是自盡的。老爺自盡前,曾有意的和夫人少爺小姐他們告過別,還專門找我說過話。
那時候,我就有些奇怪了,但沒能提前發覺。
等到那一日我去書房給老爺送飯食時,推開門,就看見老爺自縊在了房樑上。”
聽到這裡,狄仁傑微微點頭,攤開手。
上官婉兒站起身,走到外面,進來時,端著筆墨紙硯,送到了狄仁傑的面前。
“我還什麼都沒說,你就懂了。”
上官婉兒沒回應。
狄仁傑拿著毛筆,開始做一些自己能看懂的記錄。
“楊大人自縊後,楊夫人帶著家眷前往長安,你為何沒有同去?”
“因為……因為我不敢,老爺的死讓我害怕了。”
“害怕?我想,你不是在害怕官府吧?”
“不是,官府其實我挺熟悉,我也知道我那些罪責,哪怕真的被抓了,可以往老爺身上潑髒水以減輕自己的罪罰,反正,死無對證了已經。
我之所以沒有跟著夫人一同去長安,是因為我曾無意間呢,知道了一些關於老爺的事。
我覺得,老爺的死,和那件事有關,是那群人,又找來了。
我想,老爺都因為那件事被逼得自盡了,我又算得了什麼?
所以,我沒有繼續選擇追隨夫人,而是自己離開了,過上了隱姓埋名的日子,後來,換了個身份,兜兜轉轉進了長安,本來應該是在六藝館當一個侍者的,但被東家看中,這才當上了運營者。”
“具體說說,是什麼事,讓你害怕。”
“是……七年……不,是八年前。”楊文廣囁嚅了一下嘴唇,“大人您應該知道,八年前,西河郡曾發生過一起震驚天下的大案,一支本該向長城輸送軍餉軍械的隊伍,在西河郡被一夥人給劫了。”
狄仁傑在紙上畫了一個圈;
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