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宇文述正在忙碌地收拾他的東西,還有十天,他就要隨楊廣去巡視江都了,這段時間內,他要把一切都安排好,他在丹陽郡已經蓄積了足夠錢財和糧食,就等著最後的時機到來。
他想起了長子宇文化及,他還在上洛郡,昨天去抓裴仁基的侍衛都回來了,帶來了裴仁基畏罪潛逃的訊息,這讓宇文述稍稍鬆了一口氣,這樣便能證實裴仁基確實有問題,聖上那邊他也好交代。
只是化及怎麼還不回來?現在是關鍵時刻,不能為一點錢便耽誤了大事,宇文述沉思了片刻,心中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索性就讓長子直接率軍去丹陽郡,這一萬軍就作為自己起兵的基礎。
這個念頭令宇文述激動不已,他立刻回到桌邊,準備寫一封信,剛提筆,門口傳來管家的聲音,“老爺,大公子派人送信來了,情況好像很緊急。”
宇文述一愣,出什麼事了嗎?“帶來進來!”
很快,一名宇文化及的心腹家丁被帶進書房,進屋便跪下大哭,“老爺,大公子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宇文述聲音顫抖著問道,他心中籠罩著一種極為不祥的預感。
“宇文大公子被人抓住了。”
家丁手忙腳亂取出一封信,手發抖地呈上,宇文述一把奪過信,急不可耐地拆開,匆匆看了一遍,他彷彿被雷擊一般僵住了,信從手中飄然而下,上洛郡太守張濟造反,他兒子落入了張濟手中。
宇文述只覺一陣心痛如絞,一下子暈厥了過去,旁邊侍妾嚇得魂不附體,跑出去大喊:“來人啊!快來人啊!老爺暈倒了。”
十幾名親衛衝進房間搶救宇文述,他年事已高,不能再輕易暈倒,宇文智及也趕來了,他從地上拾起信,匆匆看了一遍,心一下子冰涼了一半,上洛郡太守張濟居然造反了,扣住大哥為人質。
宇文智及心中大恨,估計是大哥勒索錢財太狠,把人家逼反了。
這時,宇文述悠悠醒來,他第一句話便道:“保守秘密,不準任何人提此事。”
“信呢?信在哪裡?”
宇文智及連忙把信遞上去,“父親,你要緊嗎?”
宇文述接過信,喘著粗氣道:“我不礙事,你讓所有人都下去。”
親衛們都退了下去,宇文述又看了一遍信,信有兩頁紙,前面一頁是兒子宇文化及所寫,讓父親不要聲張,宇文家的把柄落在張濟手中,令宇文述心驚膽戰,究竟是什麼把柄?
後面一頁信紙卻是太守張濟所寫,說宇文化及勒索太狠,將自己逼反,他如果膽敢派兵來剿滅,他就砍掉宇文化及的腦袋,並把宇文家的老底公諸於世,讓他宇文一家滅門。
後面幾行卻寫著,如果答應他的條件,可以放回宇文化及,但什麼條件,張濟卻沒有寫。
宇文述翻來覆去看了幾遍,都找不到張濟的條件在哪裡?他立刻命道:“把報信的家丁叫來。”
報信家丁很快又被領了進來,宇文述問他,“太守張濟要你帶什麼口信沒有?”
家丁搖搖頭,“什麼都沒說,我陪公子去郡衙,我留在門口等,結果有士兵把我抓了進去,我連公子的面都沒有見到。”
宇文述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他已經意識到,張濟是在拖延時間,或許他另有目的,這件事還急不得,把張濟逼急了反而會狗急跳牆,好在楊廣馬上就要走了,這件事還不至於露陷。
宇文述立刻又召來一名武藝高強的侍衛,他對侍衛和這名家丁道:“你們再帶五百兩黃金去上洛郡,告訴張濟,不得傷我兒的性命,有話好商量,如果他敢動我兒一根毫毛,我會讓他全家死無喪身之地。”
侍衛和家丁走了,宇文智及憂心忡忡問:“父親,這件事該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
宇文述恨得咬牙切齒道:“那個沒用的東西,手握一萬軍隊還被別人抓住。”
半晌,宇文述又道:“這件事沒有辦法,只有等,你那個窩囊廢大哥沒有利用價值,他們遲早會提出條件,記住了,這件事必須封鎖訊息,若人問起,就說你大哥在上洛剿匪。”
宇文述又想起朝廷那邊,他還得想辦法不讓朝廷起疑心,一次意外發生的事件,令他頭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