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萼緩緩睜開了一雙略有一些疲憊的眼睛,看著眼前的紀星瀾眼角已經溼潤。
“夫人,您來了?”紀星瀾點了點頭,握緊了她那一雙冰冷的雙手,道:“我來了,你先不要氣餒,孩子雖然沒了,但是以後肯定會有的,你先好好養著身子。”
“夫人……我好恨啊。”綠萼聲音柔弱顫抖,沒一會兒那枕頭就已經溼了大半,莫欣在旁也擦了把淚水。
“我知道你是無辜的,葉大人那邊我會想辦法給你討回公道的,不過葉大人現在都已經瘋了,我們也不能說他什麼……”
跟一個瘋子計較實在是有些困難,在說了,估計葉大人也不知道他今天早上做了什麼,紀星瀾緩緩的沉了一口氣。
看完了綠萼之後,便帶著芳蓮走到了後院裡頭,忽然轉過身來,看著芳蓮道:“你今日,沒有將後院的事情告訴我是為了什麼?”
芳蓮知道夫人肯定會問起,於是便雙膝撲通一下跪地道:“夫人,這件事情本來跟你就沒有關係,再說了葉大人瘋瘋癲癲的,萬一傷著您可怎麼辦呀?您腹中也有胎兒,肯定不能動了胎氣啊。”
聽著芳蓮的話,紀星瀾心中固然感激,但是一想到她知情不報欺上瞞下,她的內心就覺得無比的憋屈。
“那你就瞞著我知情不報,任由事情發展下去是嗎?”
事情發展越來越壞,導致了綠萼腹中的胎兒不保,這一切的一切都要怪芳蓮擅自做主。
芳蓮委屈的搖了搖頭,提高了聲音道:“沒有,奴婢第一時間讓玉兒去叫了小安子和小福子,但是沒想到事情還是發生了,就算夫人您去了你也不可能阻止啊。”
“夠了。”紀星瀾忽然覺得有些疲憊,緩緩閉上了眼睛,這芳蓮又上前一步緊緊抓著她的裙襬。
“夫人,奴婢這一切都是為了您考慮呀,再說了綠萼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她借住在此,夫人已經夠對她開恩了,夫人何必為她的事情那麼勞心勞力呢?”
紀星瀾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的情緒中平靜下來。道:“你這不是在強詞奪理是在做什麼?她腹中的胎兒難道就不是一條人命嗎?”
“可是,夫人,你去了真的也不能改變什麼呀,我實在是擔葉大人瘋瘋癲癲的,又傷了你腹中的孩子。”芳蓮在一邊依舊覺得自己有理。
紀星瀾看著她這樣一副執迷不悟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問道:“這件事情有沒有稟告給大人?”
芳蓮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小福子一早就去了,大人估計待會兒就會回來。”
紀星瀾看著她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不禁撇了撇嘴角。
緩緩開口道:“嗯,你起來吧,旁人不知道,還以為你是怎麼了呢。”
“嗯。”
“好了,把淚水擦乾淨。”紀星瀾遞過去了一張帕子。
“夫人,不怪我?”芳蓮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現在怪你有什麼用?”
紀星瀾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她一眼,現如今追究誰的責任不是最重要的,如今必須得從大夫那裡知道葉大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軼這個時候恰巧回來了,二人一起走到了正廳,大夫也在那裡等候著了,秦軼看著那大夫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葉大人是不是得病了?”
“回稟大人,葉大人的確是得了心病。”
那郎中走上前來,對這二人畢恭畢敬行了一禮,又直起了腰身,那大夫雖然已經有四五十歲,但是神情依舊十分的俊朗。
秦軼緊皺著眉頭:“那還有沒有法子醫救?”
“葉大人的心病是由於心中鬱結導致的,可能跟葉小姐的死有著極大的關係。”大夫一語道破,這葉大人可不是平白無故得了這些病的。
“這樣。”秦軼覺得心中煩亂不已,這葉大仁這個節骨眼兒上又發病,實在是太過巧合。
那郎中頓了頓,又道:“大人放心,我已經開了幾幅安神的藥方子,按照藥物來控制,葉大人的病,久而久之會好轉起來的。”
“有勞大夫了,小安子送客。”
“是。”
目送完大夫的身形遠走之後,秦軼又一臉關切的朝著紀星瀾這邊看了過來道:“夫人,今日後院發生的一些事情有沒有驚著你?”紀星瀾搖了搖頭道:“放心,沒有驚著我,後院發生事情的時候我還在睡覺呢。”
提起這件事情,紀星瀾又頗為埋怨的看了芳蓮一眼,若之後再有這種擅自做主的事情,她一定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
秦軼緊緊握著紀星瀾的手,道:“沒事就好,剛剛我聽到訊息的時候生怕你也出了什麼問題,我就加緊趕了回來,還好老天有眼,不過綠萼既然已經流產了,過些日子等她身子恢復好了之後就讓她回去吧,她一個外人在這裡待著,實在也不像什麼事兒。”
紀星瀾並未開口說話,而是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秦軼,秦軼摸了摸臉道:“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難道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什麼,倒是覺得相公你處理起事情來還是挺決絕的。”
“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秦軼深吸了一口氣,要不是看紀星瀾懷孕的份上,他也就懶得去跟她爭執什麼。
芳蓮在一旁看著二人的氣氛有些怪怪的,於是立即走上前來道:“夫人,今日羅小姐說了,想要您去看看她繡的帕子,已經完工了。”
“好。”紀星瀾對帕子也沒什麼興趣,不過這羅小姐既然完工了,她也勉為其難的去看一看,秦軼站起身來道:“既然沒什麼事情我就先回去了,綠萼那邊你看著辦就行了。”
讓一個外人在府中住了那麼久的時間,已經是對她格外開恩了,現如今孩子流了就流了,秦軼也沒有什麼值得去憐憫她的地方,所以紀星瀾才會去怪他,這一點實在是有些無情了。
這秦軼帶著一些不滿離開之後,芳蓮湊上前來道:“夫人,大人說的也是,這綠萼,畢竟也不是咱們府上的家奴了,就這樣讓他住在這裡,實在是有些不像話。
再說了他還有王府的去處呢,王家老爺和夫人會照顧她的。夫人,您又何必操心呢?”
“就連你也覺得我是瞎吃蘿蔔淡操心?”紀星瀾轉過頭去,目光殷勤備至的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