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小廝一路趕到了國公府，便將秦軼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紀星瀾，紀星瀾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小廝道：“他真的是這麼說的？”
那小廝點了點頭，“小人不敢胡說，少爺就是這麼說的。”
紀星瀾冷笑一聲，一臉頹然的往後坐去，擺了擺手道：“你先下去吧。”那小廝點頭退了下去，屋子裡面只剩安靜。
芳蓮從門口走了進來，皺著眉頭道：“夫人許他已交待過了，這些日子有奶孃在身邊守著您，只需要在門口遠遠的望著小少爺就成。”
“什麼意思？難道我現在想去抱一下昭兒都不行了嗎？”紀星瀾憤然的瞪大了眼睛，站起身來。
芳蓮走上前去，安慰道：“不是這個意思，夫人，現在小少爺的病情越發嚴重，只能靠著太醫日夜的看守著。”
話音剛落，紀星瀾還沒來得及發脾氣，就從門口走進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這便是秦老夫人天生的丫環素娟。
素娟在這個府裡是最高等的丫鬟，伺候秦老夫人身邊的人再也不會弱得，芳蓮見了，福了一禮便上前道：“素娟姑姑，不知是來找夫人的嗎？”
素娟點了點頭，“我奉老夫人的命令過來，想請夫人去一趟東廂院。”
芳蓮皺了皺眉頭，這個時候老夫人要請少夫人去東廂院一趟做什麼，莫非是老夫人也知道少爺得了天花的事情，她看向了身後的紀星瀾。紀星瀾整理了一下衣著，走上前來道：“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芳蓮在身後緊步跟著，一路來到了東廂院。紀星瀾停下腳步道：“你不用跟過來了，就在一邊守著就成。”
“是。”
紀星瀾突然湧出了一種複雜難以解釋的情緒。
漫步隨著素娟走到了正堂，看著坐在高位上的秦老夫人上前行了一禮道：“請娘安。”
“嗯，素娟，你先下去吧。”
“是。”
屋子裡只剩紀星瀾和秦母兩個人，紀星瀾看了眼四周，走上前來道：“不知娘今日叫我過來，所謂何事？”
秦老夫人抬眸望著她，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一邊道：“叫你過來自然是要緊的事情，有要事跟你商量，這些日子，軼兒忙著治理水災，沒空回來，這府中就是你我二人共同挾持，以後還得互相幫襯才是。”
聽著秦老夫人的話，紀星瀾有些不解，挑了挑眉梢道：“娘，掌握著府中的中饋，身邊也有素娟姑姑在替你打理府中的事情，我一向不喜歡多管這些事情，就由娘來處理就好了。”
能少一事就少一事，這也是紀星瀾做人的風格，秦老夫人眼中帶了些許打量，於是看著她道：“聽說這些日子你一直不同意下人將朝煙的屍體拿去化了，你這又是在做什麼，難不成，看著屍體一直在屋子裡頭堆著嗎？”
秦老夫人的語氣頗有些嚴厲，紀星瀾心頭一沉，趕忙低垂著眼睛走上前來道：“事發蹊蹺，兒媳叫仵作來檢驗，發現屍體上多了幾樣新的痕跡，她死之前應該被人謀害了。”
秦老夫人冷哼一聲道：“怎麼？難道你懷疑這府中還有人有動機殺害的朝煙嗎？”
紀星瀾抬起目光定定的看著秦老夫人道：“也不排除有這種可能，雖然兒媳也只是在懷疑的階段，如果真的是兇手所為的話，兒媳一定不會放過，而是要給朝煙討回一個公道。”
“放肆，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秦老夫人勃然大怒，直起了身子指著她的臉罵道。
守在門口的芳蓮心下咯噔一沉，莫非這秦老夫人和少夫人都已經吵起來了，裡面的形勢好像有一些兇。
素娟輕步走上前來，看著芳蓮道：“芳蓮，院子裡面做了點小糕點，沒人陪我一同去，你不如就跟我過來嘗一嘗吧。”
芳蓮點了點頭，於是便埋著頭跟她離開了此處。
紀星瀾一臉坦然的看著秦老夫人道：“娘，我只不過是在實事求是罷了，朝煙好歹也是一條人命，不論那個人有多麼的恨她，但也不應該去傷害孩子的母親，這樣以後的孩子又該如何是好。”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兩個孩子自然還是在府中待著。”
“只怕是那個人，連孩子都不放過。”紀星瀾一臉平靜的說罷，又深深的看了秦老夫人一眼，按照秦老夫人這般兇殘的性格，不會這麼快就了事。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為什麼殺人對於秦老夫人來說，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紀星瀾深吸了一口氣，又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全部都是理所應當理直氣壯，完全沒有對害死朝煙的愧疚之意。
“怎麼，難道你還想把這件事情繼續調查下去，找到幕後的真兇，然後在把她扭送官府是嗎？”秦老夫人一臉平靜的問著，又坐了下去，紀星瀾眼珠子轉了一轉，於是便笑了笑道：“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你真是糊塗了，本來這件事情也不算什麼大事，也可以息事寧人，你非要弄出這樣的動靜，如果你抓到了幕後的兇手，你可知你會失去什麼呢？”
紀星瀾知道她指的是秦軼，不過她現在已經完全顧不了，若再助長這樣的風氣下去，恐怕下一個死的就會是她。
她看著秦老夫人的目光帶著一些畏懼，沒想到平日裡看起來溫順柔和的秦老夫人，背地裡的手段會這般的兇殘。
“可是公道自在人心，有些事情始終還是逃不掉的，這件事情我可以就此作罷，但是有一些關係，若真的是產生了隔閡，永遠也再無法修補，過些日子我會再帶著昭兒回到丞相府住。”
“回丞相府去？？”
秦老夫人一臉費解的看著他，紀星瀾點了點頭道：“之前跟太后請願過了，雖然丞相府沒什麼人，但是我可以帶著身邊的幾個丫鬟小廝回去，或許在那個地方才有真正的寧靜吧，至於其他的，我暫時也不想多管了。”
“你居然想把我的孫子給帶走，你要走可以，但是昭兒不能去，昭兒現在又生病了，府中必須有媽子伺候著，不然出了事情你來負責嗎？”
請老夫人說到激動之處，不由得提高了聲音，這讓路過的丫鬟還以為這婆媳二人事爭吵了起來，從來沒看過這樣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