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星瀾含蓄的低下了頭,道:“烏公子的品味還是挺典雅的,小女子能夠聽到你這樣的讚賞,已經很滿足了。”
“哎,這些都是你應該得到的讚賞,就連太后娘娘都對你所做的東西感到欣慰,像我們這種凡夫俗子吃了豈不就像是吃了仙丹似的?”
烏子昴說罷,又忍不住夾了一塊雞肉,往嘴裡送去。
而這時朝煙踩著小碎步,朝這邊趕了過來,對著紀星瀾說道:“小姐,不好了,小侯爺一直在老爺書房門口跪著,怎麼勸也不起來!”
紀星瀾聽到這兒,連忙瞪大了眼珠子,問道:“怎麼回事?這秦軼是哪根筋抽了嗎?”
“不知道呢,小姐趕緊去看一看吧。”
紀星瀾滿腹疑惑,緊皺著眉頭,也沒來得及跟烏子昴說什麼,便直接跟著朝煙往紀崇的書房門口趕去。
而紀崇這個時候在書房內,不由得搖頭嘆息。
“秦軼!你這是做什麼呀!”
紀星瀾氣急敗壞的來到了他的身前,只見秦軼的臉色十分的肅穆,不像往日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好像今日也懶得抬眸看自己一眼,只是神情凝重的望著父親書房的方向。
“你再不起來的話,我就直接讓人攆你了!”紀星瀾這樣一說,也只是隨口嚇唬他,只見秦軼嘴裡淡淡說了一句:“我看誰敢。”
“你!”
還真是拿他沒招了,紀星瀾摸了摸腦袋,一臉茫然的衝到了書房,只見父親也將書房給反鎖了上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朝煙在一旁對著秦軼說道:“小侯爺,有什麼話好好說啊,也不要再老爺房門口跪著,這樣傳下去不好……”
秦軼臉色漠然,還是沒有開口說話,神情堅定無比。
紀星瀾像想到了什麼似的,走到了他的身前,退散了那些圍觀下人道:“你這麼做就是為了逼我,還有我父親答應解除婚約,對吧?我告訴你,你休想,越是不想娶我,我還偏就想嫁進侯府,到時候我想看看你能怎麼著。”
這句話無異於也是有賭氣的成分,紀星瀾也沒有想過居然有這麼不被人待見的時候。
紀星瀾再次氣急敗壞的離開,烏子昴看到這一幕之後也轉過身去。
到了晚上,紀星瀾到了小院裡乘涼,拿著一包瓜子又剝著手中的橘子,無比的愜意。
朝煙小跑了過來,對著紀星瀾道:“小姐,小侯爺還是沒有離開呢,也沒有人敢動他,估計他真的是鐵了心了!”
“哼,隨他去吧,我看他能跪多久。”紀星瀾嘴巴一張一合,瓜子殼扔到了一旁,到了晚上,又將這些瓜子殼聚在了一起,升起了小火,穿了一條魚在上面烤著,撒上了油和孜然粉,一臉愜意的捉著烤魚來到了書房門口。
看著秦軼,還真能跪,即便額頭上有大大的汗珠落下來,可他依舊是眼睛也不眨一下,看來這次還真的是鐵了心的,要跟她解除婚姻。
紀星瀾拿著手中美味的烤魚,仔細的嗅了一下,這香味很快也傳到了秦軼的鼻子尖,秦軼跪了一天,肚子都沒有吃什麼東西,頓時被這香味引得肚子又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在他的面前故意走來走去,又將這烤魚撕下一片,放到了嘴裡,輕輕地咀嚼著。
“咳咳,我說這麼晚了,蚊子一定很多吧?”紀星瀾看著他無動於衷的模樣,不禁挑了挑眉頭,這麼大晚上的,還有耐力在門口跪著,不知道得引來多少蚊子。
“不用你管。”
秦軼眸子堅定的注視著前方,這紀崇的書房裡,早就已經熄燈了,這個時候他早就已經歇下了,而這個時候又是紀星瀾夜間出來覓食的時間。
“嘖嘖,嘴還真硬呢,這烤魚不想吃嗎?”紀星瀾想用美食來誘惑他服軟,但是沒想到這小子還真的是吃了秤砣鐵了心!
沒想到這秦軼看都不看一眼,紀星瀾覺得自討沒趣,便轉身回到了小院。
氣呼呼的回去之後,心中不滿的情緒久久不能撫平。
月亮沉了下去,替代的是太陽,一落一升,轉眼過了三日。
紀崇跟紀星瀾坐在一起吃飯,紀星瀾忍不住開口問道:“爹,你說他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了,爹是怎麼想的呀?”
“唉,年輕氣盛……”憋了半天,紀崇才說了這麼幾個字,紀星瀾聽完之後,扒著碗中的白米飯,可是卻是食之無味。
門口跪著那麼個大活人,看著他們吃飯,這三天滴水未進,這樣下去的話,身子都會垮了的。
紀星瀾忍不住扔了個饅頭,丟到了秦軼的面前,可是他眼睛卻一眨都不眨,不知道是誰的狗沒牽好,跑了過來,將這饅頭給叼走了,紀星瀾看了,本來想追上前去,想一想,還是算了比較好。
“你先起來吧!”紀崇看了也是於心不忍,好好的一個孩子餓的這麼瘦,頭髮亂糟糟的。三天滴水未進,連飯都沒有吃一口,再這樣下去,非得活生生的餓死在他家門口不成!
到時候傳了過去,對他丞相府的名聲也是極有損害的。
“大人若是不答應我解除婚約,我就一日長跪不起。”
秦軼想到了白綺君目含盈盈的淚水,對他說的話,期限也只有一個月了,如果再不跟紀星瀾解除婚約的話,那麼他就真的要嫁給三皇子,而他和白綺君就再也無法做恩愛夫妻。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爭取和白綺君以後的幸福,這紀崇也知道他這麼執著是為了什麼,於是便對他招了招手道:“你不過來好好談一談,讓我怎麼答應你呢。”
紀星瀾聞言一愣,莫非是父親已經動容了,不過也是,再這樣跪下去的話,這膝蓋都要長到地裡了。
這秦軼聽到他這樣一說,驚喜的抬起眸子,估計是他聽過最有動力的一句話了!
秦軼剛準備站起,卻發現腿早就已經麻了,這膝蓋離開地之後就變得刺痛不已。
紀星瀾一旁不由得撇了撇嘴角,於是被勉強的想扶他一把,可沒想到這秦軼一點都不領情,開啟了她的手不說,而且還十分固執的用手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這一步一步,都走得十分的煎熬,終於坐到了椅子上面,秦軼這才長呼了一口氣。
一個月的時限都快過去了,秦軼真的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