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到了這個地步……
孫蕊的面前又恍惚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世界彷彿出現了錯位,原本晴空萬里風和日麗的天氣,此刻在孫蕊眼中,卻彷彿風雨飄搖,那大片大片的黑霧在這片廣沃的海域扭曲地搖晃,彷彿群魔亂舞,到處都是鬼哭神嚎。
在孫蕊身前,純陽宗宗主身周的黑霧最為濃郁,彷彿一團濃墨般的火焰,不斷地將那深邃的黑暗朝著四周擴散。
望著這團黑色的火焰,孫蕊除了感到莫明的畏懼外,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厭惡,就像是看到了一個極其噁心的東西,正伸出它黏膩的觸手,伸向自己。
她面色猙獰,已是忍無可忍,陡然爆喝一聲:
“滾!!!”
聲音一出,她身周彷彿掀起了一陣猛烈的狂風,朝著四周的黑霧吹去,那團黑色的“火焰”也劇烈地搖曳起來,彷彿隨時都要熄滅。
那“觸手”陡然加快了速度,她也挺身而起,舉劍一揮,手中長劍自上而下朝著那伸出來的“觸手”一挑,便見劍光一閃,那觸手“鐺啷啷”地落到了地上。
孫蕊朝著四周望去,四周哪還有什麼黑霧?面前哪還有什麼黑火?
只有一個拿著斷劍,正目瞪口呆地望著他的純陽宗宗主。
“我……斬斷了他的劍?”
這回,換成了孫蕊目瞪口呆起來:
“我化神……不,難道我返虛了?”
若非返虛,誰能一劍斬斷一位化神修士的劍?
但她方才就真的只是隨手一劍,其中的靈力恐怕連凝脈的水準都沒有,怎麼可能斬斷一位化神修士的劍?
“你……你究竟……”
純陽宗宗主臉色也是陰晴不定,他眼神變幻了許久,突然將手中的斷劍再次朝著孫蕊揮去,
但他的動作一出,孫蕊,包括周圍所有注視著這一切的戰部成員眼睛都不由得瞪直了,
這純陽宗宗主彷彿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毫無修為的老頭,還未能適應身體的羸弱,舉著劍剛上前兩步,竟一個趔趄,摔在了地上。
“我的靈力……我的靈力呢?”
他惶恐的坐了起來,目光呆滯地望著雙手,彷彿從未認識過這副身軀一般:
“為什麼,我感應不到我的靈力?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他呆滯地望著雙手望了很久,突然滿臉驚恐地望著孫蕊說道: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你、你這賤女人!你竟敢、你竟敢廢了我修為!我殺了你!”
他朝著孫蕊飛撲過去,但一柄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透了他的咽喉。
“這是……正當防衛。”
孫蕊鬆了一口氣,隨手將純陽宗宗主甩開,望向四周。
四周的黑霧出現了大片的空白,在極遠的地方圍成了一個圈,彷彿畏懼她,卻又彷彿像是渴望般一點一點地朝著這邊湧來。
她沉思了片刻,甩了甩腦袋,對四周的人喊道:
“還站得起來的,來搭把手,先救治重傷員,然後給輕傷的上藥,最後再把去世的兄弟……用密封袋子包起來,放到貯冰室,等上岸了好生安葬。”
甲板上的眾人安靜了片刻,才彷彿像一個響應遲鈍的機器般運轉起來,跟隨著孫蕊乾脆利落的動作,不斷地忙碌著諸如為重傷員醫治、為輕傷員上藥、為死者祈福後將收入裹屍袋中的一系列瑣事。
沒過多久,船帆也升了起來,隨著一聲聲船工號子響起,一排排船槳探進了海面,配著清澈響亮的歌聲,帆船乘風破浪,一路朝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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