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柔如被重擊,不可置信的聽著老師口中的一切。
明明從小的時候每個人都知道她們是由令夙娘娘造出來的,凝結了天地精華的生靈,是帶著祝福和美好的,是天下萬物的主宰。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到這裡什麼都變了。她很憤怒,很無助,很不解,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她想開口,滿心都是問題,可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最終還是忍不住詢問。
“老師,若是如此,那為什麼人族是天地間唯一被稱為‘人’的族類?”
想了半天,雲初柔終於從紛繁的思緒中抓住了一個問題。
這位神族的老師習慣了自顧自講課,忽聽到有人問問題,一時間有些呆愣。接著又思索了一下這個問題,看了看在場唯二清醒的兩個學生,便認出來了這是那兩個人族。
神色間頗為不屑,有些不耐煩。
“自然是因為貪婪啊。你們妄想這世間的一切都是你們的,為所欲為,不將天地道法放在眼中。令夙仙聖將‘人’的稱號送予爾族,便是為了平息你們的貪慾。令夙仙聖憐憫世間生靈生存不易,不願再起戰戈,送予你們這個名號,滿足你們的虛榮心,也與你們約定,應與靈族和諧相處,不得攪擾。”
這麼一個來回,席間有學生清醒了過來,得知了雲初柔的問題,神色也如同這位老師一般不屑。
原來這就是原因,雲初柔心想:原來這就是所有靈族對他們態度奇怪的原因。
她苦笑著,想反駁自己並不貪婪,自己從小到大所認識的人,也絕非他們口中所說那般不堪。
但卻不知如何開口,便沉默了下去。
老師見她也不回答了,便如同先前一般講了下去。而那些剛剛清醒的學生,也繼續昏昏欲睡起來。
接下來的時間裡,雲初柔腦海中天人交戰,一片混亂,難道這是真的?
她不相信。她生活的人間,她認識的人族,她的家人都不是如這個老師說的一般!他們有血有肉,他們都是好人......
雲易聽完老師的話,也憤怒不已,但這種憤怒和無助卻要比雲初柔更淺一些。他是個家僕,小時候便經歷了許多雲初柔未曾經歷過的人情冷暖。
對於他來說,這次的故事,也無非如同別人嘲笑他沒有娘,爹也沒本事一般。只要他做好自己的事情,咬牙忍過去便好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第二節課,也是今日最後一節課:身法課,才逐漸好了起來。
因著二人有著在人界的身法功底,課業也容易起來。而教授他們課程的,恰好便是此前在風臨堂見過的木昭。
木昭看著院中懶懶散散,如往屆一般的靈族,搖了搖頭,但還是規勸。
“好的法術施行,必須以身法作為輔助。古來多少的仙尊和神尊,都不僅僅是仙術高超,道法超然,其武技身法也都是數一數二的。“
可依舊無人認真練習,除了雲易和雲初柔。
看到他們二人,木昭眼底這才有了一絲喜意。
那日被拉去給仙族同袍們撐場面,他萬分無奈,但也因如此,發現了雲易這塊璞玉。
他在一旁打量著,這兩個人族武技基礎都很不錯,一個出招凌厲,一個靈活輕柔。
不過,雖然雲初柔也不錯,但木昭眼光毒辣,一眼便看出雲易的身骨,才是最適合修習武學的。加之當日的雲易在幻境中的表現更合他的胃口,不若雲初柔一般搞那些他不甚瞭解的彎彎繞,對雲易的第一印象也比雲初柔更深刻些。
想到此處,木昭不由心動。
木昭看著雲家兄妹依著自己所教練習著招數,便上前指點。
經由指點,再加之二人原本的武學功底,便覺得這套技法的確有些奇妙之處。雲易更是眼中晶亮,更埋頭苦練。
“根骨不錯。學好了我這套身法,等修習到高階法術時,便會事半功倍。不過若是用於對戰,這套身法就有些花裡胡哨了。”
說完,他看著雲易搖了搖頭,有些神秘莫測,之後便告訴學生們可以下課離去了。
雲家兄妹走到院外,雲易喊住了雲初柔。
“雲兒,我還有些問題,想向老師請教,你先走吧。”
雲初柔也並未想太多,便點頭。
“那好,時間還早,我先去藏書閣了。稍後你忙完便來藏書閣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