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緈可不是庸才,一聽這話當即雙目放光,連聲說道:“好主意!以往汝水並不經過我魯陽,雖然因為汝水水運的關係,汝水諸縣商賈來往頗為頻繁,但那與我魯陽縣並無干係,不過待璟公渠建成之後,呵呵呵呵……”
聽著這一老一小一口一個‘璟公渠’,魯陽鄉侯面色著實有些尷尬,負背雙手眺望著遠處不說話。
他漸漸都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就叫鄉侯渠得了,幹嘛當初要拿自己的名字命名呢?弄得眼下如此尷尬。
半響後,與趙虞聊得極為投機的劉緈不由得感慨道:“可惜二公子雖天資聰穎、但實在過於年輕,否則劉某都恨不得徵辟二公子為縣丞。”
所謂縣丞,即縣令的兩名副手之一,與主要負責維持治安的縣尉不同,主要處理縣內的民政之事,堪稱是縣令的左膀右臂。
劉緈能說出這番話,可見他真的是很器重趙虞,搞不好比魯陽鄉侯還要看重。
而聽到這話,趙虞笑著說道:“劉公這話,若是被徐縣丞聽到,徐縣丞怕是要心寒啊……”
“哈哈。”劉緈笑著回道:“他最近忙得腳不沾地,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哪有工夫心寒?”
他倆口中的徐縣丞,便是魯陽縣的縣丞徐宣,別看最近似乎都是劉緈與魯陽鄉侯四處奔走尋求幫助,但事實上縣衙裡最煩勞的,那還得是那位徐縣丞,畢竟人家專門負責管理縣政,有時候劉緈這位縣令交代一句,那位徐縣丞可能就要跑斷腿。
趙虞前一陣子也見過那位徐縣丞,跟他爹魯陽鄉侯性格差不多,都不怎麼愛說話,但著實有能力。
甚至劉緈還曾經說過,縣衙內可以沒有他劉緈,但絕不能沒有徐縣丞。
雖然這話或許有些誇張,有點稱讚下屬的意思,但不可否認,那位徐縣丞確實是有本事的。
笑過之後,劉緈捋著鬍鬚沉思道:“建鄉造屋之事,少則半月、多則月餘,這月可能頗為勉強了……而下個月,不出意外天氣將驟冷,然後降下大雪,挖渠之事,或許只能等來年了……”
聽到這話,趙虞在旁建議道:“挖渠之事,工程浩大,絕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小子建議不必操之過急,明年開春之後,春種之前,不妨讓幾個工點的難民,不,屯民,叫他們在附近開闢一些荒地,種些小麥,等七月小麥成熟之後再種些豆菽,入冬前可收,如此一來一年便有兩次收成,比單單種穀來得划算。”
“唔。”劉緈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隨後又觀望了一陣,劉緈便與魯陽鄉侯乘坐馬車離開。
而趙虞,也趁著這個機會,帶著張季、馬成、曹安、靜女幾人跟著父親的隊伍返回鄉侯府,準備歇息兩日,畢竟鄭鄉這邊的工點也漸漸安定下來了,事實上他出不出現已不是那麼重要。
一個時辰左右,眾人回到鄉侯府。
此時趙虞便注意到他家府邸前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乍一看似乎還頗為講究的樣子。
“有客人?”
趙虞好奇地詢問父親。
魯陽鄉侯困惑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未收到任何訊息。
而就當他準備進入問個究竟時,卻見府邸前不遠處的那輛馬車上走下一名男子,遠遠朝著他拱手行禮,操著一口古怪的腔調:“許久不見了,鄉侯。”
魯陽鄉侯轉頭看向那人,起初臉上露出了困惑之色,但漸漸地,這份困惑便逐漸被凝重、震驚所取代。
在趙虞驚訝而不解的注視下,已認出來人的魯陽鄉侯滿臉震驚:“孔儉?……你居然還活著?”
對方哈哈大笑。
“爹,那是誰?”趙虞小聲詢問道。
魯陽鄉侯深深吸了口氣,壓低聲音一字一頓說道:“前魯陽縣令,孔儉、孔文舉。”
“……”
趙虞頓時一驚,皺著眉頭看向遠處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