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儘管他們看到曹安揪著王直的頭髮,騎在後者身上壓制著後者,但也不敢上前來幫架。
混亂終於得到了遏制。
但,怎麼善後呢?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趙虞,見這位二公子帶著靜女從遠處走來,皆紛紛給他讓路。
“行了,曹安,放開他吧。”
見曹安仍在壓制那王直,趙虞開口道。
聽到趙虞的話,曹安這才鬆開王直,幾步奔到後者面前,只見此刻的他,頭髮凌亂,衣襟破損,甚至鼻子處還淌著鼻血,看上去很是狼狽。
似乎曹安也注意到自己在流鼻血,但他毫不在意地,用手一抹,結果整張臉變得更加難看。
見此,趙虞從腰帶處取出一塊手絹,在從旁靜女欲言又止的神色中遞給曹安,說道:“擦擦吧。”
他不會忘記方才當王直想對他不利時,正是曹安率先將對方頂開,就跟他此前猜測的那般,曹安可能別的本事沒有,但足夠忠心。
而此時,躺在地上大口喘氣的王直,也已經喘過氣來,只見他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目視著趙虞怒聲罵道:“好,好,魯陽鄉侯二公子,了不得!今日所賜,王某他日定有回報!……我們走!”
在他的命令下,他帶來的二三十人亦從地上爬了起來。
然而,圍在四周的人群卻不給他們讓路。
見此,王直環視眾人,瞪著眼珠罵道:“做什麼?想造反啊?給我滾開!”
可任憑他如何怒罵,四周的人群還是不讓,不管是鄉侯府的衛士,還是鄭鄉的青壯,亦或是那些難民,這三方人不知何時統一了立場,皆面無表情地看著王直等人。
“讓他走。”趙虞忽然開口道。
聽到這話,人群這才徐徐讓開一條路,放任王直等人離開。
見此,曹安走到趙虞身側,小聲說道:“少主,就這樣放這群離開?”
“還能怎麼樣呢?扣下他們?還是殺了他們?”趙虞微微搖了搖頭。
“呃……”
曹安想了想,不說話了。
此時在趙虞身旁,靜女再也無法忍受,趁趙虞不注意一把奪過曹安手中的那塊手絹,當注意到潔白的手絹上有刺眼的鮮血時,她狠狠瞪了一眼曹安。
她知道,那是周氏親手為趙虞所制的手帕,上面還繡著少主的小名呢,在她看來,曹安這個阿諛之僕,根本不配借用這塊手絹。
“你、你做什麼?”曹安睜著眼睛質問靜女,靜女鼓著臉撇開視線,根本懶得與他說話。
而此時,張季亦走到趙虞身邊,低聲說道:“二公子,今日之事,怕是後患不小。”
“我知道。”
趙虞點點頭說道:“這王直來頭不小,待我父親來到鄭鄉時,我與他說說,看看如何解決。”
說罷,他朝著四周的人群拍拍手,鎮定地說道:“好了,各位繼續,麻煩鄭鄉將打翻的粥桶收拾一下,倘若食物不足的話,還請再燒煮一些……”
聽到趙虞的話,人群徐徐散開,在場眾人繼續之前的放糧。
說來也奇怪,雖然發生了毆鬥的惡劣事件,但這邊的氣氛卻反而融洽了些,這不,以往彼此並不交流,但接下來的放糧期間,卻有難民與鄭鄉青壯、與鄉侯府的衛士說話。
“陳頭,你頭上流血了。”
“沒事。……下一個。”
“李頭,方才有人抱住你身軀不放時,我可是幫了你一把啊,你不多給我弄點粥麼?”
“啊?方才就是你啊?……你知不知你一腳將那廝踹翻,連帶著我也被拉倒在地,不知被哪個混蛋踩了幾腳,你還敢來問我多要,滾!”
“哈哈。”眾人鬨笑。
當日午後,魯陽鄉侯便帶著幾名隨從趕到了鄭鄉這邊,同行而來的,還有魯陽縣的縣令劉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