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大致確實如此,虍兒確實有幾分聰慧。”
他含糊地說道。
聽到這話,周氏臉上又露出了讓魯陽鄉侯頗為熟悉的捉狹笑容:“那……與夫君年幼時相比呢?”
多年夫婦,眼下魯陽鄉侯豈還會看不出妻子是故意捉弄自己,但他又不想承認老子不如兒子,遂強自辯解道:“此番出門,雖虍兒確實有些功勞,但比起我年幼時,還……還差一線吧。”
說著,他不等面帶捉狹笑容的周氏說話,咳嗽一聲又說道:“好了,時候不早了,先歇息吧,明日我還要赴縣城與劉公商議河渠的具體開挖位置。”
『姑且先留著這份樂趣吧。』
周氏眼珠一轉,笑盈盈地說道:“妾身遵命。”
次日清晨,趙虞早早起來,待洗漱完畢後,便帶著靜女往北宅而去。
昨日父子二人一起沐浴時,他聽魯陽鄉侯說過,今日後者準備前去縣城與縣令劉緈商議那條“璟公渠”的具體開挖位置。
想想也知道,這件事本身就帶有利益牽扯,誰不希望自家田地旁邊就有一條河渠經過呢?
不難猜測,待今日劉縣令放出訊息後,魯陽縣縣城西北側的鄉里,相信都會派人來提出請求,希望開挖的河渠能經過他們所在的鄉里,到時候也免不了會有一番扯皮,甚至是利益交易。
不過趙虞對這件事的利益交易倒不是很在意,畢竟他魯陽鄉侯府的田地,基本上都縣域的東邊,那裡本來就有沙河流經,他只是希望能儘快落實以工代賑,讓湧入境內的那些難民能得到一份穩定的食物來源。
他至今都沒有忘記當日那位帶著兩個孩童的婦人,儘管最近幾日他都未曾再看到那名婦人,不知其下落。
在帶著靜女前往北宅的途中,趙虞正巧看到魯陽鄉侯帶著衛長張純與幾名衛士迎面走來,看衣著打扮,似乎是要出門的樣子。
趙虞上前與父親見禮:“孩兒見過父親。”
“唔。”魯陽鄉侯點點頭,便準備從兒子身邊經過。
『不帶我?』
趙虞瞧得心中一愣。
因為昨日沐浴時他看魯陽鄉侯的意思,似乎是準備帶他一起去縣城,怎麼今日忽然改變了主意呢?
他連忙喊住父親:“爹,你去哪?”
魯陽鄉侯看了一眼兒子,淡淡說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愣了愣,趙虞試探道:“爹,你這是準備到縣城與劉公商議河渠之事麼?”
“知道還問?”魯陽鄉侯冷淡回道。
『怎麼了這是?態度好冷淡……』
趙虞有些摸不著頭腦,要知道父子前一陣子出門的那段時間,父子倆相處地可是相當不錯的,記得昨日回到家中後,父子倆還一起沐湯洗浴。
聽靜女說,就連趙虞的兄長、鄉侯府的嫡長子趙寅,都未曾得到過與父親共浴的待遇。
可今日,這位父親卻態度大變,這是怎麼了?
他不解地問道:“爹,你怎麼了?”
聽到這話,魯陽鄉侯思忖了一下,撇開旁人,將兒子拉到旁邊的角落,沉聲問道:“昨晚回來後,你跟你娘說什麼了?”
“我沒說什麼啊。”趙虞一臉不解地回道。
魯陽鄉侯深深看了幾眼兒子,冷哼一聲道:“行了,去北宅用飯吧,你娘還等著你呢!”
說罷,他轉身帶著張純幾人離開了。
『真不帶我啊?』
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趙虞心中愕然,完全搞不懂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轍,趙虞只能先帶著靜女往北宅而去,希望能從母親口中問問原因,看看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他父親不肯再讓他參合這件事。
儘管來到這個家的時日不算久,但有些事,他還是能夠感覺地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