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關鍵的是,如今的邯鄲缺少一位能坐鎮的大將,像陳太師、鄒贊、薛敖,此刻都不在邯鄲,雖說虎賁中也有金勳、潘袤等其實本領不錯的將領,但這些人終歸沒有多少使人服氣的戰績,天子以及朝中百官對他們不放心也不奇怪。
在解釋了一番邯鄲當前的處境後,張御史向李郡守說出了此番的來意:“……鑑於陳太師與鄒中郎將、薛車騎、王后將軍幾人皆遠在東海、琅琊二地進剿江東義師,不宜召回京中,因此朝中決定請周左將軍率軍回援。”
“這……”
儘管憂心邯鄲的安危,但李郡守聞言亦露出了猶豫之色。
彷彿猜到了李郡守的猶豫,張御史寬慰道:“李大人放心,朝中也知曉貴郡抵禦項賊十分辛苦,自不會不顧貴郡的安危,要求周左將軍盡調貴軍精銳前往邯鄲,陛下的意思是,只要周虎親自率一到兩萬潁川軍前往邯鄲即可。”
“一兩萬人?”李郡守驚訝說道:“雖說那泰山賊是我婿居正的手下敗將,可只要居正率一、兩萬人前赴邯鄲,這是否有些……”
張御史遂解釋道:“兵力方面,其實應該不會不足,因為朝中還傳召了西涼軍……在下索性敞明瞭說,其實朝中不單單希望周虎將軍入京擊退泰山賊,同時還希望左將軍能看住西涼軍。”
“原來如此。”李郡守這才恍然大悟。
恍然之餘,他面露驚色地說道:“召西涼軍入京,這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誰說不是呢?”張御史苦笑說道:“但眼下邯鄲防守空虛,不得已而為之,誰曉得繼泰山賊之後,是否還會有膽大包天的賊子襲擊邯鄲呢?”
李郡守神色嚴肅地點了點頭。
的確,一旦泰山賊攻至京畿,讓天下看到了晉國的虛弱,介時那肯定就是賊寇四起的亂相。
朝廷提前將西涼軍召入京畿,防微杜漸,避免類似泰山賊的事情再次發生,不可否認也算是亡羊補牢,只不過,西涼軍本身就是一個隱患。
思忖了一番,李郡守正色對張御史道:“眼下居正正在下蔡一帶與項賊的賊軍對峙,我派人叫他回許昌。”
“不必不必。”張御史連連說道:“在下過去下蔡即可。”
李郡守知道張御史急著要傳召他女婿周虎,便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叫人準備了一些酒菜,權當為張維接風。
張御史稍微用了些,當日便立刻踏上了前往下蔡的路途。
沿途,張御史也親眼看到了那一座座的難民營,心下微微點頭之餘,亦感覺有些遺憾。
畢竟他也知道,這些難民便是項宣故意驅趕至潁川郡的汝南難民,目的就是要拖住左將軍周虎,叫後者無力進剿其長沙叛軍。
拜項宣這卑鄙的伎倆,潁川軍徒有出眾的實力,卻根本抽不出手去對付長沙叛軍,光是照顧這群難民的衣食住行,就花費了潁川軍太多的精力。
『……否則,那項宣豈是周虎的對手?』
張御史毫不懷疑這一點。
兩日後,御史張維的馬車迅速來到了下蔡,來到了城外那座潁川軍的軍營。
此時,他恰巧看到有幾千名潁川軍士卒在營外日常操練,那威武雄壯的氣勢,看得張御史連連點頭。
他轉頭對隨從說道:“據我所知,下蔡只有萬餘潁川軍駐守,可即便是這萬餘兵力,也足以令長沙叛軍投鼠忌器。”
隨從們紛紛點頭,畢竟打沒打過仗的軍卒,看起來氣勢都完全不同,虎賁軍雖然地位崇高,但論氣勢,論軍卒的精神面貌,確實不如潁川軍。
或有一名隨從稱讚道:“國內恐怕也只有太師軍,能勝過潁川軍。”
張御史愣了愣,笑了笑沒說話。
畢竟,雖說他也很好看潁川軍,但要說國內能勝過潁川軍的就只有太師軍,這就有點過於吹捧了,畢竟據他所知,西涼軍就毫不亞於潁川軍——那可也是一支常年駐守在邊疆與外族廝殺的強悍軍隊。
而這,恰恰也正是朝中所擔憂的。
懷著諸般擔憂,張維帶著隨從來到了營門,向守營士卒自報了身份。
一聽是朝廷派來的天使,守營士卒趕忙回營通報。
不多會工夫,趙虞就在中軍帳內得知了此事。
『來地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