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還有早些年落戶於吳郡的周家,王祀三人也早就派人去遊說過了——說實話,即便是周家,目前在江東三郡計程車族中也只是處於中游,但架不住周家身份特殊,只有得到了周家的認可,他們幾人奪得渠帥之位才算名正言順。
而周家,作為震澤之戰的參與者之一,當時的軍糧供應者,與王祀、杜謐、甘琦幾人的關係也不壞。
一方是甘琦、杜謐、王祀等義師起事時的‘元老’,一方是趙伯虎制定的副帥陳勖,周家目前的掌舵者,周韞、周傅兄弟,對此也很難辦,因此便沒有參與這次的會議。
否則以周家在江東義師中的地位,周氏兄弟雖不能左右渠帥人選,但足以造成很大影響。
眼瞅著王祀等人有意排除項宣提前商議渠帥之位,陳勖暗暗著急。
而就在這時,忽然有杜謐的部下急匆匆走入宴廳,附耳對杜謐說了幾句,只聽得杜謐面色頓變。
“怎麼?”王祀狐疑問道。
只見杜謐皺著眉頭瞥了一眼陳勖,語氣不明地說道:“我得到訊息,項宣麾下的劉德、周忠二將,忽然率五萬軍隊進入了沛郡,目前駐紮在相城;沛郡北部的鄒袁,亦率其兩萬軍隊駐軍於蕭縣……”
『蕭縣?』
陳勖微微皺了皺眉。
倒不是因為蕭縣就在他彭郡隔壁,他擔心項宣趁機奪他地盤,他只是擔心項宣此舉的意圖。
“砰!”
甘琦帶著慍怒一拍桌案,不快說道:“他項宣這是什麼意思?!”
席中的眾人,不約而同地沉下了臉。
鄒袁的兩萬軍隊就算了,人家本來就駐軍在沛郡的北部,移駐蕭縣也沒什麼,可劉德突然率五萬長沙軍進駐相城,這個威脅成分就太過於濃重了。
這個舉動明擺著就是警告江東義師的眾人:假如這次不能讓我項宣滿意,那咱們就打上一場。
對此別說王祀、杜謐、甘琦、孫顒幾人感到不滿,就連陳勖都有些不高興,因為項宣這次的態度過於霸道了。
『為何項宣要這麼做?他不怕潁川趁機對其不利麼?』
陳勖心下暗暗擔憂。
他很清楚,在項宣麾下的將領中,郭淮主要防禦王尚德,而劉德則負責抵擋潁川郡,此次項宣突然將劉德的軍隊調到沛郡,在陳勖看來這是非常危險的舉動,畢竟潁川郡可是一頭猛虎呢!
倘若得知潁川方向的長沙義師兵力被抽空,難保潁川郡不會趁虛而入。
為何項宣要冒這樣的風險?
陳勖實在想不通。
但事實上,項宣確實有這個底氣:他知道潁川郡不會在這個節骨眼攻擊他。
面對項宣如此霸道的威脅,杜謐、王祀、甘琦、孫顒幾人的面色都有些不好看了,也不敢再說什麼撇下項宣這樣的話。
“先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吧!”
王祀面色陰沉的一句話,結束了當日的宴席。
轉眼便到了正月二十日,王祀在下邳城內的宅邸中命人準備了酒菜,等待項宣的到來。
然而直到午後,項宣都未曾出現於下邳幾處城門,於是按捺不住的甘琦索性就王祀提前奉上酒菜,一邊喝酒,一邊等待。
就在眾人一邊喝酒一邊談聊之際,王祀忽然得到了部下送來的訊息:“啟稟將軍,長沙義師渠帥項宣,已到了城外。”
“他帶了多少人?”甘琦立刻問道。
“約五百人。”那名士卒回答道。
見此,眾人這才稍稍鬆了口氣,旋即,王祀轉頭問杜謐道:“我是否該親自出迎?”
杜謐想了想,平靜地說道:“我覺得,派個人就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