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童彥的恩怨已經了結。
更何況,童彥僅僅只是一柄刀而已,若非眼前這位晉天子授意童彥迫害天下各地的趙氏家族,那童彥又豈會閒著沒事去構陷一家又一家的趙氏家族。
而現如今,這位晉天子為了活命,毫不猶豫拋棄了童彥的親眷,這種行為讓趙虞感到不齒。
最最可笑的是,這位晉天子甚至不知童彥的妻兒已死,這讓趙虞愈發感到憤怒。
因為他聯想到了他魯陽趙氏——當年他魯陽趙氏因為這位晉天子的聖意而家破人亡,事後這位晉天子是否也一無所知呢?
再次吸了口氣,再次調整了一下心情,趙虞淡淡說道:“不必了,我家與童彥的恩怨已經了結了,即使我心中仍有憎恨,也只是針對陛下,而不是他……”
晉天子臉上的惶恐之色變得愈發濃了,他慌亂地說道:“你想要什麼,朕都可以給你,朕可以追封你已故雙親,朕可以封你為侯……”
可能是察覺到了什麼,他拼命捂著受創的腹部,哀求道:“總之,朕什麼都可以給你,快傳御醫……對了,你不是想要與祥瑞成婚麼?朕也可以答應……看在祥瑞的份上,快叫御醫前來,祥瑞與朕最親了,朕若有何不測,她一定會難過的……”
“呵呵呵。”
見晉天子想盡辦法要自己去傳御醫,這種畏死乞活的醜態,看得趙虞心中十分痛快。
他輕笑著說道:“你為何覺得,我想與那丫頭成婚?”
“你……”
晉天子好似也忽然反應過來了,驚駭地看著趙虞道:“你……你是為了利用她接近朕?繼而報復朕?”
“唔……差不多吧。”
趙虞笑了笑,旋即坐在床榻邊沿,拍拍晉天子的肩膀道:“死心吧,趙某既然在你面前坦露真正的身份,又豈會容你活下去呢?況且以你的傷勢,除非請來神仙,否則斷然是難救了……與其低聲下氣哀求於我,不如少說幾句,儲存體力,我還想我這些年的經歷都告訴你呢。”
他這番話,可謂是打破了晉天子心中最後的一絲希望,面色頓變的晉天子,用無比憎恨的目光看著趙虞,咬牙切齒地罵道:“陳仲誤朕,若非他將你收為義子,朕斷然不會……”
“陳太師啊?”
趙虞輕笑一聲,說道:“對於陳太師,我還是很敬仰的,當時我也沒有想到陳太師會因為愛惜我的才能而將我收為義子……其實迄今為止,我並沒有答應,不過這並不妨礙我敬仰太師與陳門五虎……算了,不說這些了,說說這些年我都做了什麼吧?”
“哼。”
儘管晉天子已變得越來越虛弱,但他依舊用一聲冷哼表明了態度。
趙虞見此也不在意,笑著說道:“別急著拒絕,就算你不想知道,我也會告訴你。報仇這事啊,若不能叫仇人死個明白,就好比錦衣夜行……”
說罷,他也不理會晉天子,坐在榻旁講述起來:“當年逃過一劫後,我便逃到了昆陽,以周虎作為化名,幹掉了黑虎山的前首領楊通,成為了黑虎寨的首領……隨後於昆陽擊敗了關朔、陳勖所率的義師,成為了潁川郡的都尉……差不多就是在那個時候,我設計抓到了童彥,從他嘴裡知道了所謂的‘二虎讖言’……真是可笑,我魯陽趙氏慘遭橫禍,上上下下二百餘口枉死,起因居然是因為陛下你做了一個噩夢……”
“不是應驗了麼?”晉天子一臉恨意地說道。
“是啊,應驗了呢。”趙虞瞥了一眼晉天子,一字一頓道:“不過,是誰親手炮製出了‘二虎’呢?若沒有當年那場橫禍,我與我兄長會安安分分留在家中,待過些年,由兄長繼承鄉侯的爵位,而我則尋求仕途……”
晉天子忽然沉默,面色變得愈發難看。
而此時,趙虞繼續說道:“自從童彥口中得到了真相後,我便尋思如何報當年之仇。……那童彥只是你手中一把刀而已,談不上我魯陽趙氏真正的仇人,既要報仇,我就要讓陛下也體會到家破人亡的滋味!”
他瞥了一眼晉天子,嘲諷道:“如今告訴你也無妨,泰山賊,是我叫他們襲擊邯鄲的。”
聽到這話,晉天子猛地一震,駭然看向趙虞:“你……”
此時他忽然想起,泰山賊的形成,正因為眼前這‘周虎’將濟陰、東平、任郡幾處的亂賊通通都驅趕到了泰山,這才有了現如今的泰山賊。
也就是說,當年這‘周虎’是故意的!
微微吸了口氣,晉天子忍著腹部的創痛,咬牙說道:“可笑!你指望區區一群亂賊能攻陷邯鄲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