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這時,忽然從旁閃出一人,一劍朝著楚驍劈了過去。
心中一驚,楚驍連忙後退兩步,待看清偷襲他的人後,他笑著嘲諷道:“喂喂,陳門五虎,也要人在單打獨鬥時偷襲相助麼?這可有損五虎的威名啊!”
期間,章靖亦驚訝地看向來人,微微皺了皺眉:“許負?你……”
原來,方才偷襲楚驍的,正是章靖的護衛長許負。
許負沒有理睬出言嘲諷他們的楚驍,亦沒有在意章靖那皺眉的舉動——自家將軍之所以皺眉,無非也是責怪他貿然介入他與楚驍的單打獨鬥,而且還是以偷襲的方式,覺得此舉有損他陳門五虎的形象,可眼下這是單打獨鬥的時候麼?!
搶在章靖出聲之前,許負急聲說道:“將軍,拖太久了!再拖下去,弟兄們怕是要在這裡全軍覆沒了!……請將軍速速撤退!”
經許負提醒,章靖連忙環視四周。
此時他才發現,他麾下所率的太師軍,已被不計其數的江東士卒團團包圍,雖然暫時還有抵禦之力,但他也明白,倘若不盡快突圍而出,迎接他們的就只有全軍覆沒。
這天下,從來不乏賭徒。
所謂兵行險招、以少博大,其實也是在賭,包括章靖今晚從偷襲這座沂水軍營,至方才因找不到營內的攻城器械而臨時決定突襲那趙伯虎所在的中軍帳,這一系列的決定,其實都是在賭。
但與那些嗜賭成性的傢伙不同,章靖的‘賭博’,還是建立在利害權衡基礎上的,說白了就是以小博大,用輕微的損失去博更大的斬獲。
在這個‘以小博大’的基礎上,他可以狠下心犧牲一千、兩千、甚至三千太師軍來摧毀江東義師的攻城器械;而倘若能有機會除掉那趙伯虎,他甚至可以狠下心連自己都犧牲掉!
畢竟趙伯虎那個男人,實在太危險了!
但此刻周遭的戰況卻讓章靖意識到,他今晚或許既不能摧毀江東叛軍的攻城器械,亦沒有機會除掉那趙伯虎,充其量只是對江東叛軍造成遠遠超過三千兵力的戰損。
這就沒有意義了。
打仗又不是弈棋,兌子並無意義!
鑑於此,逐漸冷靜下來的章靖在看了一眼遠處那杆江東義師的帥旗後,咬牙做出了決定:突圍!
“曹洵!曹洵!”
他忽然大聲呼喊,好似是在召喚麾下的將領。
『嘖!多事的傢伙!』
見此,楚驍心下暗嘖一聲,暗罵那許負多事,儘管他並不認得後者。
『為何要提醒那章靖呢?就不能老老實實死在這裡麼?』
見章靖沒有注意自己,楚驍驟然出劍偷襲。
然而他的意圖卻被許負識破,只聽鏘地一聲,許負擋在章靖跟前,替後者擋下了楚驍這一劍。
“足下突然偷襲,就不怕有損名聲了?”許負冷笑著嘲諷道。
然而楚驍臉皮後,聞言絲毫不以為意,笑嘻嘻道:“我這種小人物,能有什麼名聲?”
他笑嘻嘻地退後兩步,翻眼瞥向不遠處的章靖。
而此時,正巧一名渾身浴血的將領快步來到章靖跟前,氣喘吁吁地招呼道:“將軍。”
想來此將便是章靖大聲召喚的曹洵。
只見章靖面色陰沉地掃視了幾眼四周,口中沉聲下令道:“傳令全軍弟兄,準備撤退!”
“撤退?”曹洵聞言一愣,轉頭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江東義師帥旗,旋即重重點了點頭:“遵命!”
太師軍紀律嚴明,曹洵自然不會質疑章靖的決定,哪怕他心底感覺再努努力或許就能殺死敵軍的統帥趙伯虎,而章靖也無暇對曹洵解釋什麼,快速吩咐道:“你率弟兄們朝東北方向突圍,那裡有一片缺口,我來斷後!”
曹洵聞言一驚,下意識說道:“怎能叫將軍……”
“聽令!”章靖重重打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