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歉意對趙虞說道:“此番拖累居正了。”
“誒,這話說的。”趙虞揮了揮手笑道:“就像我方才對黃郡守所言,陳郡、潁川,乃兄弟之郡,理當相互幫襯,你等如此見外,莫非把我當做外人?”
“不敢不敢……”
在褚燕等將領善意的笑聲中,黃鈞、陳平連連告罪。
看到這一幕,那些首次見到趙虞的陳郡官員,無不暗暗點頭,用帶著敬意的目光看向前者,心下暗暗稱讚。
稍作寒暄之後,黃鈞拱手說道:“下官已吩咐府內準備酒席,為左將軍接風,請左將軍務必賞臉。”
趙虞也不推辭,笑著接受了:“那就叨擾了。”
大概半個時辰後,眾人進了城,來到了城內的郡守府。
此時趙虞的官階已高過一郡郡守,因此黃郡守有意讓趙虞坐在主位,但趙虞卻以‘豈可喧賓奪主’為理由給婉言推辭了,只坐在客位,這種謙遜而低調的表現,愈發讓眾人暗暗稱讚。
酒宴開始後,黃鈞領著郡守府、都尉署的官員率先敬了趙虞一杯,感激趙虞此番立即派重兵增援陳郡。
趙虞倒也沒有推辭,謙遜地接受了。
待喝過這杯酒後,趙虞便順勢問起了長沙叛軍的跡象:“那支叛軍,如今還在陳郡麼?”
“不在了。”
陳平重哼一聲,解釋道:“褚兄弟趕來增援的那日,那支賊軍便撤回了潁水南側……如我等所料,項賊派這支賊軍襲擊我陳郡,只是為了迫使居正分兵……”
“唔。”
趙虞摸了摸下巴處的細細短鬚,笑著說道:“項宣此人,我當年與他打過交道,深知他有勇有謀,是難得的人才,今日他能想到利用陳郡來分我兵力……呵呵呵,這招漂亮!”
聽他當眾稱讚項宣,黃鈞、陳平等官員絲毫不覺得奇怪,畢竟眼前這位可是陳門五虎——其心胸自然與常人不同。
他們只是感到愧疚。
這不,黃鈞嘆息道:“可恨我陳郡羸弱,害得左將軍如此被動。”
“誒,哪裡的話。”
趙虞擺了擺手,旋即正色說道:“陳郡不比我潁川,當年亦曾遭叛軍禍害,元氣大傷,依我之見,陳郡還是要穩步發展農事,將可利用的田地都利用起來……如今江南、江東叛軍又起,怕又是一場曠日持久的災難。在這等天災人禍面前,糧食是重中之重,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手中有糧,心中不慌……”
“左將軍所言極是。”
在場眾陳郡官員聽聞紛紛點頭附和,對這位左將軍愈發有好感。
酒宴過後,黃鈞將趙虞請到了他的廨房,同行的還有陳平與褚燕。
四人聊了幾句當前的局勢,趙虞也詢問了陳郡的具體損失。
黃鈞如實說道:“其實損失倒不嚴重,就是被賊軍燒了十幾個鄉村……好在賊軍畏懼左將軍,也不敢在我陳郡亂來,倒也沒有濫殺無辜,那些遭難的百姓雖失了家園,但總算能逃得性命。……下官暫時將其安頓在城西北的軍營一帶。”
聽聞此言,趙虞皺著眉頭說道:“我以為,要儘快將百姓送回故地,助其重建村落,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春耕了……”
黃鈞連連附和道:“左將軍說的是,其實下官已經在著手處理了,只是……”
彷彿是猜到了黃鈞的心思,趙虞輕笑說道:“黃郡守放心,褚燕他們的三萬軍隊,我會叫他們繼續駐守在陳郡,唔……就駐守在潁水好了,貴郡放心籌備下個月的春耕一事。”
“這……”黃鈞臉上露出幾許猶豫之色。
見此,趙虞輕笑著說道:“項宣那個傢伙既要我分兵,就絕不會容我再將這三萬軍隊調回去,否則他必反覆騷擾陳郡……”
“……”
黃鈞、陳平默默點了點頭,顯然他們也是這麼想的。
“只是如此一來,拖累了潁川,拖累了左將軍圍剿項賊……”黃郡守歉意地說道。
趙虞笑著揮了揮手,旋即正色說道:“相比較圍剿項宣的叛軍,收復汝南,我認為還是陳郡與此間幾十萬百姓更為重要,至於項宣的叛軍……呵,我堅信叛軍必不能得逞,必將重蹈數年前的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