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為首那名衛士抱拳對何璆說道:“足下可是前來約見項帥的臥牛山使者?”
“正是。”何璆略有些驚訝,驚訝於對方居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一行人的身份。
不過仔細一想,他也釋然了,畢竟平輿縣目前正施行著戒嚴,雖仍有人進進出出,但都需要經過嚴格的盤查,似他們這般一行二十餘名精壯的小夥子,著實是有些惹眼了,也難怪對方一眼就瞧了出來。
當然,被看穿了也沒什麼,在這片土地上,他們其實是最安全的一方,項宣的長沙義師不會攻擊他們,而潁川郡軍……呵。
“項帥已等候諸位多時了,請尊使隨我來。”
“多謝帶路。”
幾句話過後,何璆一行人便跟著項宣那幾名衛士進了城。
一邊走,何璆一邊仔細觀察著城內的情況。
還別說,平輿縣在長沙義師的管治下還真的不錯,乍看依舊是一副祥和的景象,看得何璆暗暗點頭。
片刻後,何璆一行人便來到了城內的郡守府。
瞧了一眼那郡守府的府匾,何璆臉上露出幾許古怪之色,笑著問那幾名衛士道:“項帥自領了汝南郡守之位麼?”
“並沒有。”為首那名衛士也不知何璆這話是出於什麼意思,一板一眼地回答道:“這座府邸,仍然由汝南郡守楊翰、楊大人主持,只不過為了溝通便利,項帥才在府內借了一隅,作為帥所……”
“哦?”何璆驚訝問道:“項帥依舊任命晉國的前官員治理汝南?”
那名衛士許是不耐煩了,並沒有再回答何璆,只是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項帥正在府內等候尊使,請!”
何璆見此也不在意,一聲哂笑,邁步走入了府內,旋即在那幾名衛士的指引下,來到了項宣所在的廨房。
而與此同時,項宣正在廨房內仔細觀閱各方送來的戰報與訊息,忽見一名衛士走入,抱拳稟報道:“項帥,臥牛山的使者到了。”
『來了麼?』
項宣眼眉一挑,當即站起身來,正巧何璆此時亦邁步走入廨房內,看得正準備抱拳施禮的項宣微微一愣。
他還以為來的會是張翟,沒想到並不是。
“足下……有些面熟啊。”
朝著對方抱了抱拳,項宣有些狐疑地試探道。
顯然,儘管來人並非張翟,但他感覺似乎曾經也見過此人。
這不奇怪,畢竟何璆可是張翟身邊的老人了。
聽到項宣的話,何璆笑著抱拳回禮道:“想不到項帥還記得在下?……在下何璆,六七前年張渠使帶我造訪長沙拜會關帥時,曾有幸與項帥見過一面……”
“哦。”
聽何璆這麼一說,項宣也逐漸回憶起來,當年確實見過這何璆。
恍然之餘,他亦不禁有些感慨。
當年張翟造訪長沙時,大江以南的幾路義師還未出兵討伐晉國,當時他長沙義師的渠帥還是關朔,而他項宣只是其麾下大將,沒想到短短六七年便物是人非,他長沙義師也一度險些遭遇覆亡。
“尊使請坐。”
“多謝項帥。”
片刻後,項宣的護衛奉上茶水,而項宣則上下打量著何璆,他意有所指地說道:“項某此前還以為來的會是張渠使……呵呵,項某隻是隨口一說,尊使莫要見怪。”
『隨口一說?』
何璆心下哼笑一聲。
別看他年紀不算大,今年也才二十九歲,但可別忘了,他自幼便跟著張翟幹義師這行,且前幾年張翟前往泰山郡後,他又要肩負起整個南陽義師的重擔,在重擔之下,他無論是城府還是眼界,皆遠勝於同齡人,又豈會聽不出項宣的言外之意?
說白了,項宣就是嫌他年輕,不足以擔當重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