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荊楚義師就帶著殘兵敗將,護著楚侯楊固的幾個兒子逃亡南邊的武陵郡,但那群安平道的教徒,那群漏網之魚卻彷彿不甘心戰敗,依舊潛伏在南郡,四處破壞、騷擾。
要麼鼓動某地的平民造反,要麼破壞道路設施,襲擊南陽軍的運輸車隊,甚至不乏有人襲擊他南陽軍的落單軍卒。
這種事王尚德能忍一回,忍兩回,哪有可能一回回地忍下去?
在一次與安平道交涉失敗後,王尚德下令全面搜捕南郡境內的安平道教徒,抓到一個就吊死一個,將這群傢伙通通吊死在江陵城頭,殺一儆百!
可即便如此,卻依舊有該死的漏網之魚,四處破壞、騷擾。
更有甚者,在他去年攻打長沙郡那會,身背後還有安平道的教徒在以各種方式拖累他,令他腹背受敵。
總之,效果並不佳,王尚德殺一儆百的做法非但沒有嚇退那群安平道的教徒,反而加劇了南陽軍與南郡百姓的裂痕,其中原因,除了安平道在南郡威望不低以外,南陽軍也要負一定的責任。
畢竟南陽軍在嚴格執行王尚德的命令期間,難免也傷及了無辜,而這自然就愈發加劇了南郡百姓對南陽軍的反感與憎惡。
一言蔽之,王尚德很難在南郡招募到兵卒。
除非他強行拉壯丁入伍。
可問題是強行拉壯丁補充的兵力,他敢用?
他敢將兵器與甲冑發給這群南郡兵?
天曉得這群南郡的兵卒在得到兵器與甲冑後會不會突然造反,甚至於在王尚德與項宣的長沙義師廝殺時,給他來一手陣前倒戈。
總而言之,王尚德既無法、也不敢在南郡徵兵,他只能派人回南陽徵募新卒。
或有人會問,南郡那幾年戰亂不斷,狀況也不好,再加上近今年天下普遍短缺糧食,難道就沒有南郡人為了養家餬口而投軍麼?
當然有,不過這群南郡人投的卻不是王尚德的南陽軍,而是投的隔壁的項宣,投奔了長沙義師。
也對,在南郡百姓看來,長沙義師可是荊楚義師的盟友,而且還是安平道認可的盟友身份,既然是為了吃糧而投軍,為何不投奔長沙義師,卻要冒著被鄉鄰唾罵的風險去投奔令人唾棄的南陽軍呢?
而這,也正是項宣近兩年不缺兵源的原因,也是他從去年起與王尚德對抗近一整年的原因之一。
別看王尚德現如今佔著南陽、南郡兩個郡,而項宣卻只有一個長沙郡,但事實上,王尚德卻幾乎不能在這方面佔到什麼便宜,反而被南郡近一年來的各種起義、各種騷擾給攪地煩不勝煩。
更別說項宣現如今還得到了江東義師的全力幫助,哪怕是隔著一個豫章郡,江東三郡亦源源不斷將糧食與軍備運往長沙。
因此在兵源、糧食、軍備三個方面,如今的項宣都不短缺,現如今長沙義師唯一的遺憾,也就只有一點,即新徵募的兵卒無法在短時間內形成戰力,這也是項宣不敢挑釁潁川郡的原因之一。
相比較項宣的‘先苦後甜’,王尚德可謂是艱難多了。
雖說項宣也熬過了去年的艱苦,可他今年年後就得到了江東義師的全力援助,而王尚德得到過什麼援助了?
迄今為止王尚德唯一得到過的援助,也僅僅只是前幾年朝廷下令叫潁川郡向南陽運了一批糧食而已,除此以外,潁川郡既沒有出兵幫南陽郡,也沒有援助一件兵器。
對此潁川郡解釋了原因:自己用都嫌不夠,無能為力。
更有甚者,截止前年南陽郡逐漸恢復了產糧後,潁川郡乾脆連糧食方面的援助也斷絕了。
當然,王尚德也怪不到潁川郡,因為前年與去年連續兩年,朝廷從潁川郡徵調了超過百萬石的糧食——前年是為陳太師提供軍糧,助其進剿江東義師;而去年則是朝廷用於賑濟濟陰、東平、山陽等爆發叛亂的郡。
換而言之,之前那場仗,王尚德打到最後幾乎是同時扛著長沙義師與江東義師,根本就沒有得到援助。
而事實上,當時潁川郡是可以助他一把的。
別的不說,單說在昆陽,就駐紮著西上部都尉陳陌的一萬軍隊。
王尚德實在想不通潁川郡叫這一萬軍隊駐守在昆陽做什麼?難不成是防他南陽麼?
若換若其他人,王尚德估計就直接派人去潁川強令對方派兵了,可惜,潁川有個叫做周虎的都尉,那傢伙是陳太師的義子,陳門五虎的兄弟,他拿什麼使喚對方?
至於向其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