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就是預設第三位皇位競爭者非你爹鄴城侯不可唄?』
趙虞當然聽得懂李勤言外之意,順著他的話故作不解地問道:“兩位兄長的諸叔伯中,就沒有一個……有遠見的麼?”
他故意加重了‘遠見’二字,自然是為了回應李勤的暗示。
果然,李勤也聽懂了趙虞的回應,臉上當即露出了幾分笑容,笑著說道:“作為晚輩,愚兄不敢誹議我那些位叔伯……不可否認,我那些位叔伯皆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但終歸東宮與三皇叔勢力龐大,他們也不敢輕易地……下注。”
『這樣麼……看來晉天子的一干兒子,也沒幾個能拿得出手的。』
再次聽懂了李勤暗示的趙虞,心下暗暗冷哼。
冷哼之餘,他改口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用第二策,驅虎吞狼。”
聽聞此言,方才默不作聲的李奉皺著眉頭沉聲問道:“賢弟的意思是……挑撥邯鄲那兩位?”
“啊。”趙虞點點頭道:“我等不妨假意投靠其中一方,使二者力量失衡,如此一來,勢弱那方必定有所行動。介時,咱們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
“……”
李奉、李勤兄弟對視一眼,旋即李勤皺著眉頭開口道:“先不論此計成或敗,就說邯鄲那兩位近些年來處處針對我家,就算咱們靠過去,對方也未必會信吧?”
“他若不信,就投另一方咯。”趙虞笑著說道。
見李氏兄弟倆有所困惑,趙虞笑著說道:“事實上,眼下是一個絕佳的機會。……那兩位當年針對伯父,無非就是因為公主,現如今公主已遠離王宮,對於那兩位而言,其實也算是祛除了一塊心病,我認為,只要公主不回宮,不在天子面前說些不利於他們的什麼話,我想他們應該也不會再做什麼得罪人的事……這對他們沒有好處。在這種情況下,兩位兄長靠過去,就算他們心中有所狐疑,也絕對不會將兩位兄長拒之門外,免得鄴城倒向另一方。”
“就是說,就算他們心中狐疑,也會極力拉攏我等,對吧?”李奉眼中精光一閃。
“對!”
“唔……”李奉點了點頭,但旋即又問道:“可問題是,若咱們投靠那人,對我等始終心存懷疑,那我等又如何挑撥呢?”
“挑撥?不,無需挑撥。”趙虞笑著說道:“介時,只要讓公主出面,在天子面前稱讚咱們投靠的那位即可……”
『??』
被提到的公主,此刻正手託香腮聽著屋內三人在那打啞謎,直聽得滿頭霧水。
乍聽趙虞這番話,她還轉不過彎來,遂不解地問道:“讓本宮在陛下爺爺面前說好話?為誰?”
看她滿臉困惑的模樣,趙虞知道她肯定沒聽懂,遂索性挑明道:“東宮,或三皇子。”
一聽這話,公主立刻就板起臉來,不高興地說道:“我才不要替他們說話,本宮恨不得殺了他們!”
趙虞微微一笑道:“想要在人背後捅刀子,最起碼得先繞到那人身後吧?”
『?』
公主茫然地眨眨眼睛。
倒是李勤哈哈大笑道:“賢弟這比喻,妙極。”
從旁,李奉亦聽得連連點頭,同時也不忘訓斥自家妹妹:“祥瑞,你若聽不明白,就莫要胡亂插嘴,顯得你……唉。”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見此,公主氣呼呼地鼓起了臉。
倒不是因為兄長再次訓斥了他,而是因為她從始至終都沒有聽懂這三人的啞謎,這讓她有種被孤立的感覺。
可瞅著這三人聊地投機,她倒也真的不敢胡亂打攪了三人,畢竟她還是很希望皇位落到她父親頭上的。
在這種情況下,這位公主只能悶悶不樂地坐在椅子上,努力想要聽懂三人的對話。
說實話,看她鼓著臉靜靜坐在一旁,其實倒也不失可愛,但趙虞此刻顯然顧不上欣賞公主這罕見的安安靜靜的一幕,沉聲將他早已謀劃許久的計策,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李氏兄弟:“……無論那人信與不信,至少他在明面上會與我等保持良好的關係,甚至極力拉攏;而另一人,相信也不會視若無睹,介時,我等便可左右逢源,假意待價而沽,實則隔岸觀火,坐收漁利。”
“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