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定呆若木雞。
周虎被祥瑞公主免職了?還弄得人盡皆知?
饒是楊定,此刻亦驚得一腦門冷汗,心中暗暗叫糟。
他苦笑著對王伉說道:“王門侯,此事非楊某所為……”
說著,他見王伉冷笑連連,絲毫不相信他的解釋,他果斷地提出告辭:“……楊某還有要事在身,不便在此久留,告辭。”
“哼。”
王伉冷笑一聲,環抱雙臂冷眼看著楊定離開。
稍稍走出幾步,俞建便帶著驚色低聲問楊定道:“少主,這是怎麼回事?那周虎,被公主免職了?”
“我哪知道?”
饒是楊定,此刻亦是心緒大亂。
沒錯,他是想要讓那周虎丟了官職,可不是以這種方式啊。
『……該死的。』
心下暗罵了一句,楊定徑直前往郡守府。
一刻時後,楊定一行人便來到了郡守府,向在府門前值崗的郡卒表明了身份。
“葉縣縣令楊定楊縣令?”
在得知他的身份後,那幾名值崗的郡卒,當即神色一變,看向楊定的目光中閃過絲絲鄙夷與敵意。
其中一人冷淡說道:“請楊縣令在此稍後,我去稟報府內。”
看到這一幕,楊定的心情愈發糟糕。
不多時,這名郡卒便去而復返,還帶來了一名府內的小吏,只見後者朝著楊定拱了拱手,冷淡地說道:“郡守大人命在下將楊縣令請至後院書房,楊縣令,請吧。”
看著此人冷淡的神色,楊定不禁苦笑。
他懷疑,他在許昌的名聲怕是已經臭了……
片刻後,那名小吏便將楊定一行人領到了後院,領到了李郡守的書房內。
見李郡守正坐在書房內看書,楊定上前一步,恭敬拜道:“楊定,拜見李郡守。”
李郡守這才放下手中的書卷,轉頭看了一眼楊定,不復曾經的親近,淡淡問道:“你來見公主?”
“呃,是……”
見李郡守的態度如此冷淡,楊定心下再次苦笑。
見此,李郡守淡淡說道:“公主現如今住在周虎的府上,我吩咐周虎好生招待公主,你要見公主,便去周虎府上吧。”
“……是。”
楊定猶豫半天,也不知該說什麼,強打精神說道:“那……晚輩就先告辭了?”
“慢著。”
李郡守看了一眼楊定,將手中的書卷放在桌上,撫摸他專用的小茶壺,慢條斯理地說道:“老夫比你年長,你又自稱晚輩,既然如此,老夫說你兩句……楊定,昔日你雖是王太師的門徒,但老夫並未因此就對你有什麼偏見,畢竟對你家的事,老夫多多少少也有些瞭解。然而老夫萬萬沒有想到,你這念聖賢書之人,竟會做出這等齷齪之事,利用祥瑞公主,強行要罷免周虎的官職……”
“……”
楊定張了張嘴,竟不知該說什麼。
他很想解釋一番,告訴眼前這位李郡守,祥瑞公主將周虎免職一事並非他授意——他究竟要蠢到什麼程度,才會讓那位公主以這種方式去罷免那周虎?
他苦笑著說道:“李郡守,此事……”
“你莫說此事與你無關。”李郡守冷冷說道:“若不是你將周虎的事告訴了公主,公主久在深宮,她豈知周虎曾當過一段日子的山賊?……不錯,周虎是當過山賊,甚至有段時間,老夫還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但正如荀異所言,周虎一直以來都有一顆棄惡向善的心,且他棄暗投明以來,一直兢兢業業,這些老夫都看在眼裡。老夫知道你與周虎不和,但如今周虎乃是老夫的下屬,你若要以這種齷蹉、下作的手段陷害他,老夫絕對不會袖手旁觀。……記得老夫的話,楊定!”
“……是。”
楊定欲哭無淚。
天見可憐,他還什麼都沒做,就平白無故地遭受了這般冤枉。
但看著眼前這位李郡守那冷淡的神色,他也知道,對方聽不見他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