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對陳朗說道:“此事容易。……待會你我二人一同去面見郡守大人,我親自勸說,期間你替我說兩句即可。”
陳朗點點頭,自然沒有二話。
事不宜遲,趙虞立刻帶著陳朗前往拜見郡守李旻。
在見到李旻後,趙虞有所誇大地提起了‘臥牛山群賊’的事。
果然,李郡守大為重視,當即皺著眉頭說道:“小賊亦不可姑息,周虎,我命你即刻帶兵將其剿滅。”
小賊若是姑息,就會養成大患。
這一點,李郡守可是親身經歷的,儘管眼前這個周虎如今成為了他的下屬,但他可還沒有老糊塗到忘卻當年‘黑虎賊’的例子。
雖說這個周虎心向朝廷,但他總不能期待臥牛山的群賊也像這周虎這般深明大義吧?
聽到李郡守的話,趙虞故作為難地說道:“大人請冷靜,臥牛山位於汝南郡境內,汝南郡如今受虎賁中郎將鄒贊、鄒將軍管治,卑職以為咱們應該先與鄒將軍聯絡一下,商量一下,免得到時候鄒將軍臉上不好看。”
“唔……”
本就耳根子軟的李旻,當即就被趙虞說得猶豫了。
的確,汝南郡如今由虎賁中郎將鄒贊管治,若他潁川郡貿貿然派兵跨郡去圍剿臥牛山的群賊,這豈不是打鄒讚的臉麼?
當年南陽將軍王尚德跨郡圍剿黑虎賊,就讓李旻本人十分不高興。
以己度人,李旻也吃不準鄒贊到時候的態度。
雖說與陳太師平輩相交的他,倒是不懼鄒贊,但也沒必要弄得彼此面子上不好看不是麼?
見李旻露出猶豫之色,趙虞趁機又說道:“再者,臥牛山連綿百里,不遜應山幾分,倘若我等興師動眾去圍剿群賊,那些山賊必然逃逸……說句不好聽的,卑職也走過歧路,卑職很清楚那些山賊的伎倆,我絕不相信他們會傻傻地坐等官兵前去圍剿,必然是逃入深山,靜待官兵撤退。若反覆如此,即便勞軍傷財,怕是也難以將賊人根除。”
“唔……”
李郡守有所思思地看了一眼趙虞。
沒錯,他眼前這位下屬,就是當年昆陽一帶的‘巨寇’,昆陽縣聯合臨近各縣圍剿了五次,剿了整整三年多,可結果還是沒有剿滅黑虎賊。
倘若臥牛山的群賊也像黑虎賊那麼難纏,那的確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那你說怎麼辦?”李旻皺著眉頭問道。
見此,趙虞輕笑道:“這世上,只有千日做賊,豈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卑職以為,與其一次次勞軍傷財,遣郡軍去圍剿臥牛山群賊,不如強加舞陽、定陵、召陵、郾城等地的縣軍。……這月上旬,臥牛山群賊騷擾舞陽縣,就被卑職手下士吏秦寔擊退了,秦寔僅率五百名郡軍便殺到了臥牛山,殺賊二百餘人。……倘若舞陽、定陵、召陵、郾城等縣皆有可靠的縣軍駐守,何懼賊寇騷擾?”
說到這裡,他抱拳說道:“因此卑職建議,不妨允許各縣擴充縣軍,此舉既能吸收他郡湧入至各縣的難民青壯,穩定各縣治安,又能擴增縣軍防備賊寇,此一舉多得。”
“擴增至多少人?”
“二千人至三千人,足以應付賊寇。”
“二千人至三千人?”李旻皺著眉頭說道:“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啊。”
趙虞笑著說道:“卑職有個建議,花不了各地官府多少錢。”
“哦?你說來聽聽。”
“是。”趙虞抱了抱拳,正色說道:“卑職是這樣想的,舞陽、定陵、召陵等地,不是有許多叛軍留下的‘非法之田’麼,不出意外,這些田地將收為官田,郡裡不妨將其中一半官田拿出來,叫各縣的縣尉養軍,似這般別說二三千人,哪怕是養五千人都不在話下。……只要各縣都有了足夠的縣軍,又何須郡軍來回奔波?單單當地的縣軍就足以對付賊寇,甚至於反過來去圍剿……”
“唔。”李旻微微點了點頭,旋即轉頭問陳朗道:“陳朗,你覺得如何?”
陳朗唯趙虞馬首是瞻,聞言當即拱手說道:“大人,卑職以為都尉此計大妙!既能安撫、籠絡難民,又可令各縣增強衛戎實力,使郡軍免去來回奔波的辛苦,誠乃一舉多得的妙計!……唯一的問題是,臨近賊子的各縣縣尉,需要有才能的人擔任,否則都尉的妙計恐怕就要大打折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