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在晁豹的命令下,他手下尚存活的綠林賊們,紛紛後撤,四散逃離,唯獨那些偽賊被強行命令繼續抵抗那些頭裹黑巾的‘縣卒’——很顯然,晁豹是打算讓那些強擄強迫而來的壯丁代替他真正的弟兄去死。
但他卻沒想過,既然那些懦弱的偽賊當初能屈服於他,又怎麼可能敢抵抗更加兇狠的‘黑巾之卒’呢?
這不,在綠林賊紛紛逃離的當下,那些脫離了掌控的偽賊們,就立刻丟下了手中的兵器,噗通噗通跪倒在地,在那夥凶神惡煞的‘黑巾之卒’面前瑟瑟發抖,哀求饒命。
“唔?”
衝殺在最前方的王慶,第一時間便注意到了這一大批丟下兵器跪地求饒的偽賊,微微泛紅的一雙虎目掃視了他們一眼,嚇得那些偽賊們紛紛磕頭求饒。
“縣卒老爺饒命!縣卒老爺饒命!我們投降了,我們投降了……”
“縣卒老爺,我們都是被晁豹脅迫的,不敢犯做什麼惡,祈求縣卒老爺饒命啊。”
就像晁豹、全壽等綠林賊,這些偽賊,亦將王慶等黑虎賊,視為了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縣卒——大概在他們的認知中,只有縣卒、軍卒,才會如此厲害。
這些偽賊的求饒之詞,讓王慶亦瞭解了這些人的底細,他招呼身後的弟兄道:“這些只是依附於綠林賊的偽賊,把他們留給後面的弟兄,咱們去逮這夥綠林賊的頭頭!……誰要是抓到這夥綠林賊的頭頭,我出面向大首領說,賞他一個女人做婆娘!”
任何鼓舞都及不上他最後一句話,在‘婆娘’的刺激下,跟隨王慶一路屠戮而來的黑虎賊們,一個個被刺激地嗷嗷叫,就連雙目彷彿也泛起了幾絲綠光。
“追!追!”
“殺!”
“殺!”
這夥殺人如麻的暴徒,看也不看旁邊那些已丟掉兵器的偽賊們,嗷嗷叫著,跟隨王慶追擊前方遠處試圖逃離的綠林賊,彷彿一陣颶風般在那些瑟瑟發抖的偽賊身邊刮過。
看著這群殘暴的大爺從自己等人身邊經過,偽賊們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他們甚至不敢起身,也不敢逃竄,因為,陳陌領著大批的黑虎賊到了。
不同於此刻追隨王慶的寨眾,那都是黑虎寨的老弟兄,大統領陳陌的身後,大多都是剛加入的新人,這些新人心驚膽顫地沿著左統領王慶走過的路來到這邊,目瞪口呆地看到了遍地的屍體。
他們難以置信,就方才那種激烈的廝殺,寨裡的那些‘老前輩’們,居然沒有一人陣亡。
黑虎賊……
眾多新人再一次地認識到,他們所加入的這夥山賊,究竟有多麼厲害。
當然,這是一件好事,畢竟自己加入的勢力越厲害,自己活命的機會也就越大,至於山賊不山賊的,不都是在保衛昆陽縣,不都是在對抗殘暴的綠林賊麼?
“他孃的,還沒死透?”
在一干新人的目視下,劉屠將地上一名尚未嚥氣的綠林賊拽了起來,帶著獰笑,將手中的利劍刺入了對方的咽喉。
旋即,只見他劍柄一轉,只聽咔咔兩聲碎骨之響,那名綠林賊的首級,竟被他割了下來。
『……』
一干新人當中,有些人扶著牆乾嘔起來,大多數人面帶不適之色,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帶獰笑的劉屠,微微嚥了嚥唾沫。
怎麼感覺……他們這位寨內的前輩,比綠林賊還要殘暴呢?
然而讓新人震驚的是,並不止一位‘前輩’做出割首的舉動,事實上,大多數的‘前輩’都在這麼幹。
倒不是他們有什麼特殊的癖好,而是他們準備拿這些綠林賊的首級去領賞——左統領王慶不是說了麼,只要殺敵立功,就能分一個投奔他山寨的女人當婆娘,考慮到寨裡眼下僧多粥少,誰還不惦記著這事?
這不,像劉屠這個重義氣的,還偷偷點關照許柏與王聘二人:“叫那些小崽子將綠林賊的首級割下來,算在你倆身上,回頭我幫你們物色兩個年輕好看的……”
許柏、王聘二人聽得哭笑不得。
平心而論,他們原本並未想過成家立業,主要就是因為他們覺得自己‘不安穩’,前幾年走南闖北、居無定所,後來定居於昆陽後,又與這夥黑虎賊結了怨,倘若娶了媳婦,萬一自己慘遭不測,那豈不是害了那無辜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