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陰乃是陷阱這回事,人家周虎說了麼?是你曹索不聽,以至於如今深陷穎陰。
糧食這事,人家周虎提醒了麼?還是你曹索不聽,以至於近萬郡軍眼下連困守幾日都辦不到。
曾幾何時,廖廣對周虎頗有些不滿,只因那周虎太過於獨斷——雖然事實證明最後那周虎的觀點是正確的。
但在廖廣看來,那周虎有一個優點是曹索所不具備的,那就是擔當。
還記得前一陣子在那周虎手下當差的那段日子,雖然那周虎亦是一口一個郡軍這邊不好、那邊不足,將曹索與都尉署批駁地彷彿一文不值,肆意嘲笑,可當李郡守向那周虎問計的時候,那周虎可從未將過錯推諉給曹索,而是針對當下立刻就提出了可行的計策。
換而言之,周虎對他們的批駁,僅僅只是嘲笑。
可眼下的曹索呢?
卻將所有的過錯都歸於‘周虎不肯派兵增援’,而沒有想過,正是因為他曹索,才讓他們近萬郡軍踏入了叛軍的陷阱。
更糟糕的是,除了突圍,曹索根本沒有別的對策。
或許曾經廖廣還未意識到,但在對比周虎與曹索二人後,他這才終於意識到,從去年到今年,他郡軍為何在項宣面前屢戰屢敗:主帥無能,連累三軍。
『……然而我亦有過,不該挑唆曹索趁機收復穎陰。』
廖廣心下苦笑了一下。
主帥無謀、將領盲目,這軍隊豈有不敗之理?
然而,廖廣很快就振作起來,因為被陷在穎陰的不是隻有他們,還有近萬郡軍——這些無辜郡卒皆是曹索與周虎爭奪都尉之位的犧牲。
無論如何,廖廣也想要將這近萬郡軍活著帶離穎陰,以彌補自己的過錯。
在沉思了片刻後,廖廣抱拳獻計道:“都尉,事到如今,不如向西突圍,撤至潁陽。”
曹索瞥了一眼廖廣,毫無反應。
原因很簡單,穎陽是‘周虎勢力’的佔領區。
不過廖廣這一提醒,也讓曹索想到了另外一個可去處——陽翟。
然而,廖廣卻對曹索的決定提出了異議:“都尉,穎陰距穎陽,不過四十里地,項宣可以在一夜之間急行軍抵達,我軍亦可。可陽翟距穎陰,卻不下七八十里,恐怕途中會遭叛軍趁機追殺。……況且,陽翟只是一座孤城,僅有自保之力,不比昆陽、汝南、襄城三縣同氣連枝,無論怎麼想,也是撤往穎陽更為有利。”
然而,廖廣最終也沒能勸服曹索,曹索依舊堅持往陽翟撤退。
田欽、廖廣二人也沒有辦法,只能聽命行事。
而與此同時,項宣卻召集了麾下的部將,吩咐道:“曹索無法正面突圍,今晚必然會嘗試向西突圍,試圖逃至陽翟,鄒袁,我命你在穎陰往陽翟的途中設下埋伏……”
“遵令。”
部將鄒袁抱了抱拳,但旋即便困惑問道:“相比較陽翟,穎陽距離穎陰更近,何以將軍篤定曹索不會向穎陽突圍?”
項宣笑著解惑道:“曹索雖然無能,但從他不服周虎,亦不難看出此人心傲,穎陽背靠昆陽、汝南、襄城三縣,按常理來說自然是最佳撤退選擇,但曹索恐怕不會答應,只因那邊都是周虎的人……曹索尚不肯屈居周虎之下,又豈會跑去周虎的地盤尋求庇護?”
聽聞此言,郭淮在旁勸道:“將軍說的雖有理,但就眼下來看,保不準那曹索會選擇逃奔穎陽呢?穎陽原本就有周虎近萬軍隊,倘若再讓曹索突圍,末將以為大大不利於我義師,為穩妥起見,不如派人通知嚴脩將軍,請他在通往穎陽的途中設伏。”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