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時後,趙虞、陳朗一行便來到了郡守府內,見到了在書房內一臉焦躁、來回踱步的李郡守。
與陳朗對視一眼,趙虞率先邁步走入書房,然而,還沒等二人向這位李郡守躬身施禮,李郡守便抬頭看到了二人,顧不得其他,便一臉焦慮地說道:“你來了?眼下曹索與一萬郡軍被困穎陰,這可如何是好?”
見此,趙虞拱手勸道:“郡守大人請放寬心,終歸事情還未到那不可挽回的地步……”
說著,他故意瞧了瞧左右,問道:“怎麼不見宋郡丞呢?商議此等大事,宋郡丞怎能不在場呢?”
李郡守活了半輩子,豈會不知趙虞的意思?
聽到這話後,他當即皺起眉頭,不快喝道:“周虎,大敵當前……”
“郡守大人。”
趙虞打斷了李郡守的話,拱手正色說道:“穎陰乃項宣設下陷阱一事,近幾日卑職反覆解釋、反覆勸說,可有誰聽我的?宋撰、曹索依舊我行我素,偏偏要去送死,還要帶著一萬名郡軍去送死,如今曹索與那一萬郡軍被困穎陰,被項宣團團包圍,卑職以為,郡守大人理當先召來宋撰問問,看看他打算如何善後。”
從旁,陳朗亦拱手勸道:“大人,周都尉所言極是。……我等拼死要保許昌,誓死抵抗叛軍,然宋郡丞與曹都尉卻因私心而屢屢不肯聽取周都尉的建議,終釀出今日這等大禍,此時宋郡丞又豈能置身於外?”
『……』
看著陳朗義正言辭的模樣,李郡守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詫。
曾幾何時,擔任郡守長史的陳朗雖然是他的屬官,但因為辦公地點與職權重合,陳朗大多數時候都要與郡丞宋撰交接事務,因此,最初宋撰、陳朗二人關係相當不錯。
可現如今,這陳朗分明已經倒向了周虎。
在深深看了一眼趙虞與陳朗二人後,李郡守忽然冷靜地問趙虞道:“周虎,你有對策麼?”
“卑職當盡力而為。”趙虞拱手道。
聽到這話,李郡守微微點了點頭,旋即大聲吩咐道:“來人,去請宋郡丞過來。”
“是。”
片刻後,宋撰便來到了李郡守的書房。
一進書房,他便看到屋內除李郡守外,竟還坐著趙虞與陳朗二人,心下無來由地便湧現幾分不安。
“卑職見過大人。”
在瞥了兩眼趙虞與陳朗二人後,宋撰朝著李郡守拱了拱手。
李郡守深深打量著宋撰,緩緩開口道:“修文……”
這一開口,宋撰心中就咯噔一下。
因為在一般情況下,往常李郡守都會先請他坐下再談事情,除非事情比較緊急。
而眼下,趙虞、陳朗這兩個官職比他的人在旁就坐,而他卻站在屋內,這種事只會發生於一種情況——那就是李郡守要訓斥他。
果不其然,在些許的停頓後,宋撰就看到李郡守盯著他徐徐說道:“方才我得到了曹索新派人送來的訊息,他稱,他已被項宣、嚴脩、鍾費三支叛軍圍困於穎陰,希望許昌派兵去救……”
“什麼?”
宋撰滿臉震撼,難以置信地說道:“這、這怎麼可能?會不會哪裡出錯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砰地一聲巨響,原來是李郡守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驚得宋撰渾身一哆嗦。
只見李郡守瞪著宋撰怒斥道:“出錯?你是覺得曹索敢拿這種事開玩笑,亦或是覺得我已年老失聰,聽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