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索皺著眉頭打斷了廖廣的話,只見他深深看了一眼後者,不快說道:“那不過是周虎養寇自重的說辭罷了。若非叛軍,他一個山賊頭子,又豈能威脅到曹某的地位?……還記得那周虎初至許昌時麼?他嘲笑我不敢出城與叛軍廝殺,可他自己呢?這段時間不照樣縮在許昌?……說到底,他根本沒想過與叛軍作戰,他只是將此事作為藉口,作為他取代我曹索的藉口罷了,他巴不得你我不能成事,虧你居然還把他的嘲笑當真。”
見無法說服曹索,廖廣退而求其次,抱拳說道:“那……請都尉立刻派人向許昌催糧,手中有糧,最起碼心中不慌。”
“這個我當然知道。”
曹索麵色稍霽,點點頭說道:“待會我寫一封戰報,命人將其送往許昌,其中自會提及糧草一事。……還有其他事麼?若無其他事,你不妨去助田欽安撫民心。”
“……是。”
廖廣猶豫了一下,抱拳而退。
片刻後,就當曹索在東城門樓內書寫戰報時,廖廣找到了田欽,將心底的驚疑告訴了後者。
“立即撤回許昌?”
田欽聽了廖廣的話,大為驚愕,不解說道:“勸都尉分兵駐守穎陰,乃是你我當初為都尉想出的計策,憑這一萬兵權,最起碼能讓都尉與周都尉平起平坐,如今你竟想要撤回許昌?……且不說李郡守會如何,這穎陰怎麼辦?難道將其再丟給叛軍?”
“……”
廖廣頓時語塞。
是的,在攻佔了穎陰後,他們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放棄穎陰,退守許昌?
倘若他們敢這麼做,以劉睦、林勤、林繼那三名穎陰人為首,穎陰那些所剩無幾的鄉紳、富戶,立刻會與他們反目,就好比他們毫不猶豫拋棄周虎而轉投曹索那樣。
見廖廣幾番欲言又止,田欽笑著寬慰道:“好了,不管叛軍是否有陰謀,我等且靜觀其變,倘若其中果真有什麼陰謀,我等到時候再撤回許昌也不遲。終歸穎陰離許昌不過十幾二十裡地而已……”
『……但願如此』
廖廣被說服了,微微點了點頭。
當日黃昏前,曹索派出的使者抵達許昌,將前者親筆所寫的戰報送到了李郡守手中。
由於曹索在戰報中減少了傷亡記載,李郡守在看到這份戰報後十分高興,笑著對左右說道“此番能奪回穎陰,我許昌總算是解除了最大的威脅。”
“大人英明。”左右府吏皆笑著說道。
期間,或有一人問道:“大人,是否將這份戰報送去給周都尉?”
“唔……”
李郡守思忖了片刻。
在他看來,周虎作為都尉,當然有權力、也有責任知道這件事,但直接由他派人送到周虎手中,這就不合適了,畢竟此舉有‘責問’之意。
想到這裡,李郡守吩咐道:“你等將這份戰報送至都尉署的功曹吏王濤即可。”
“是。”
片刻後,這份戰報便送到了都尉署的功曹吏王濤手中。
王濤亦是為官多年,自然懂得官場的某些規矩,見這番戰報送到自己手中,立刻就明白了什麼意思。
可他也不敢將這份戰報送給那位周都尉呀。
想來想去,王濤最終派人將這份戰報送到了功曹參軍荀異手中。
荀異自然不會有那麼多顧慮,在收到這番戰報後,便親自來到趙虞的廨房,將這份戰報送至了趙虞面前。
在接過戰報後,趙虞好奇問道:“這份戰報,是郡守府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