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想著,項宣轉念一想,忽然哈哈大笑道:“哈哈,許昌莫非無人可用了麼?竟讓周首領當了都尉……我雖未見過周首領,卻也知曉周首領與我長沙義師的渠帥關朔關渠帥交好,這才保了昆陽的太平。今周首領入主許昌作為都尉,何不趁機獻了許昌,項某定當在關帥面前為周首領表功。”
聽到這番話,城牆上的郡卒們頓時譁然,而田欽、廖廣、王伉等人,甚至於包括長史陳朗在內,下意識看向趙虞的臉上亦露出了幾分駭色。
唯獨荀異面色如常,對眾人斥道:“休要聽賊將胡言亂語挑撥,周都尉豈會勾結叛軍?!”
不得不說,也虧得趙虞這幾日手段狠辣,一言不合就擼掉了好些人的官職,震懾住了田欽、廖廣等人,否則,看田欽、廖廣二人慾言又止的模樣,怕不是會當場提出質疑。
『這項宣……想做什麼?』
而就在城上眾人神色各異之時,趙虞則頗感意外地看著城下的項宣。
不可否認,其實他早預料到他會與項宣等人打上一仗,但他著實沒有想到,項宣竟會丟擲他與關朔私下相約的那一番事。
轉念一想,趙虞就明白了,他笑著衝城外的項宣道:“想不到項將軍如此忌憚周某,這真是讓周某感到榮幸。”
“什麼?我忌憚周首領?”項宣似笑非笑。
“不是麼?”
趙虞攤手指了指城上,笑著說道:“你汙衊我勾結你叛軍,無非就是讓這些兵將對我產生懷疑,甚至於,讓我失去都尉的職位,以便於你來日攻打許昌。……若不是汙衊之詞,倘若周某果真是你叛軍的內應,你又何必在此刻提起呢?”
聽到這話,田欽、廖廣、王伉、陳朗幾人的面色這才逐漸回覆正常。
也對,倘若這位周都尉果真與叛軍存在什麼私下的勾結,那項宣何必自己暴露出來呢?
“想不到那項宣如此忌憚周都尉,明明他從未見過周都尉……”118
西城門門侯王伉驚訝的聲音,讓趙虞暗自給他點了個贊。
隨著王伉的聲音響起,城上的兵卒也逐漸安定下來,甚至於,看向趙虞的眼神相比較此前都不同了——這位周都尉能讓那項宣都感到忌憚,感到棘手,果然不是尋常人物。
驚訝之餘,城上計程車卒們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
“想不到這位周都尉,竟如此叫那項宣忌憚……”
“如此一來,只要有周都尉來,我許昌何懼這項宣?”
聽著從旁眾士卒的小聲議論,饒是趙虞亦有些啼笑皆非:那項宣本來是想挑撥,沒想到反而讓這些兵卒對他產生了信心。
『該死!』
就在趙虞暗暗好笑之際,城下的項宣卻是忍不住暗罵了一句。
饒是他也沒想到,那周虎竟反咬一口,說他項宣忌憚……好吧,確實說中了。
不過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了,畢竟,一旦叫那周虎得到了許昌兵卒的信賴,他要攻打許昌就愈發艱難了。
想到這裡,他笑著說道:“項某可沒說周首領與我義師存在私通,我義師只是欣賞周首領的才能而已,是故才默許周首領繼續佔有昆陽、襄城、汝南三縣,默許周首領在昆陽境內大肆開墾荒地,耕種糧食……若非我義師的善意,周首領有什麼底氣在昆陽大肆開墾荒地耕種糧食呢?……我勸周首領獻納許昌,我義師絕不會虧待。”
聽到這話,田欽、廖廣幾人又忍不住瞥了幾眼趙虞,心中再次產生了幾許懷疑。
這也難怪,畢竟在項宣的威脅下,他許昌今年都不敢在城外種糧食,還不曉得城內的糧食吃光後該怎麼辦。
然而同樣遭到叛軍威脅的昆陽,卻敢在縣域內大肆開墾荒地耕種糧食,就彷彿絲毫不怕叛軍的騷擾,要說這其中沒有什麼蹊蹺,田欽、廖廣等人怎麼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