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趙虞點點頭,眼眸中閃過幾分異色。
而與此同時,在附近一條街巷上,郡丞宋撰正漫無目的地緩緩行駛在街上。
在馬車內,宋撰與陳朗對面而坐。
他不解地詢問陳朗:“那周虎與你說了什麼,叫你改變了態度,決定站在他那邊?”
對於這個問題,陳朗毫不意外,在嘆了口氣後說道:“就在下而言,我實不想幫那周虎,然不得已而為之。……宋郡丞可記得昨日那周虎曾與李郡守單獨談話?您可知他二人談了什麼麼?”
“那周虎對你說了?”宋撰驚訝問道。
“說了。”陳朗苦笑著點點頭,旋即咬咬牙神色複雜地說道:“那周虎,他根本沒想過解我許昌之圍,他之所以攻下潁陽,且帶五百兵卒冒險前來許昌,只為保護李郡守突圍,退守昆陽……”
“……”
就如同昨日陳朗在聽說此事後的神色那般,宋撰也是先一愣,旋即面色頓變。
他急切問道:“那周虎親口對你說的?”
“啊。”陳朗點了點頭,咬咬牙說道:“他還說了,只要他能說服李郡守棄守許昌、退守昆陽,咱們這些人,到時候就都是死人了……”
“……”
宋撰目瞪口呆,滿臉駭色。
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昨日那周虎為何會用那種戲謔的目光看他,也徹底明白了陳朗為何‘倒戈’至那周虎的一方。
看著宋撰瞠目結舌的模樣,陳朗苦笑說道:“此人手段如此兇狠,在下亦不知所措……宋郡丞,您說該怎麼辦?”七號
『該怎麼辦?我哪知道該怎麼辦?』
宋撰此刻亦是方寸大亂,畢竟他也沒把握能在突圍時帶著全家老小一同安然無恙地逃到昆陽,更遑論他家的基業。
“冷靜、冷靜。”
他開口寬慰陳朗,同時亦在寬慰自己:“觀今日那周虎言行,他還是想當這個都尉的……”
“這個倒是。”
陳朗點頭附和道:“昨晚那周虎還要我幫忙,叫我去查曹都尉是否有謊報戰損。”
“哦?”
宋撰微微一愣,驚訝問道:“曹都尉有謊報戰損麼?”
“估計是有。”
陳朗點點頭,低聲說道:“曹都尉所說的‘三萬戰損’,恐怕指的是許昌軍籍的傷亡,未曾將從他縣流民徵召的兵卒計算在內,我曾聽說這類風聲……”
“數量相差多少?”宋撰問道。
“這個不知。”陳朗搖搖頭說道:“恐怕不下於五千……”
宋撰皺著眉頭沉思起來。
別看曹索隱瞞五千戰損並不算多,但問題這只是陳朗的估算而已,倘若有近萬人呢?那他許昌的戰損就達到四萬了,對比叛軍方的兩萬戰損,那就是整整一倍的差距——更別說,叛軍那兩萬戰損是否存在貓膩也不得而知。
在沉思片刻後,宋撰低聲問陳朗道:“你認為,那周虎能守住許昌麼?”
陳朗搖搖頭道:“這個在下亦不敢妄言,不過……看他信心十足想要取代曹索的模樣,應該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聽到這話,宋撰微微嘆了口氣:“昨日曹索還來找我,請我助他一臂之力,今日聽你一說,我亦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