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勖感慨之際,那黃贇又說道:“今年,我兄長與趙帥準備進攻豫州,但據訊息稱,駐濟南將軍章靖,他去年已鎮壓了泰山的義師,於冬季前揮軍南下至濟寧。這顯然是來鎮壓我義師……公羊先生認為,既然躲不過去,那就正面迎擊,先擊敗這個章靖,再圖北上。……在我啟程來的時候,我義師便已北上往濟寧去了。”
“……”
關朔、陳勖聽得面面相覷。
他們當然知道章靖,那亦是陳太師的義子,韓晫的義兄,同樣是被稱作陳門五虎的‘晉國虎將’。
那什麼公羊先生,居然敢誇口‘先敗章靖、再圖北上’?
關朔試探著問道:“子美,你所說的公羊先生是……”
“便是趙渠帥身邊的軍師參將。”黃贇用帶著恭敬的語氣說道:“兩位渠帥恐怕不知,這位公羊先生真乃神人也,料敵於先、運籌帷幄,在公羊先生面前,韓晫猶如小兒一般。”
“……”
關朔轉頭看了一眼陳勖,見陳勖表情古怪,他咳嗽一聲說道:“這等深謀之士,關某亦渴望一見,不知那位公羊先生如何稱呼?”
“這個……”
黃贇一愣,捻了捻美鬍鬚說道:“這卻是不知。義師上下皆稱呼公羊先生……”
說罷,他轉頭看向張季,問道:“張季兄應該知道公羊先生的名諱吧?”
張季委婉地說道:“公羊先生曾言,他助義師起兵,有損先祖之名,故不敢用以真名實姓。”
“哦。”黃贇恍然大悟,旋即搖頭說道:“似公羊先生這等飽學之士,想不到亦這般迂腐。我義師起事乃順應天命,豈會有辱祖宗?”
張季微笑不語。
從旁,陳勖覺得奇怪,忍不住問道:“張季兄弟,你與那位公羊先生相熟麼?”
張季的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不等他回答,黃贇便笑著說道:“張季兄乃伯虎公子的侍衛,而公羊先生乃伯虎公子的老師,自然相熟。”
“伯虎公子?”陳勖又是一愣。
見此,黃贇笑著解釋道:“乃趙渠帥之侄,趙伯虎,義師上下皆稱為伯虎公子。……我表兄嘗言,伯虎公子雖年輕,然文武兼備,氣度膽識皆非常人,假以時日,前程不可限量。”
『程周竟如此推崇?』
陳勖暗自驚訝。
此時,張季低聲對黃贇說道:“子美兄,先說正事吧。”
“哦,對對對。”
經張季提醒,黃贇這才反應過來,正色對關朔、陳勖二人說道:“兩位渠帥,我二人此番前來,乃是為了‘會師於南都梁城’一事。公羊先生言,我義師三路並進,西路、中路皆窄,唯東路最寬,既要兼顧山東,又要與兩位以及荊楚義師會師於南都梁城,力有不逮。況且擊敗章靖之後,山東晉軍守備空虛,是故……”
他舔了舔嘴唇,帶著幾許尷尬說道:“我亦不瞞兩位,公羊先生建議先取濟寧、濟陰,再取濟南,隨後視情況而定,或西進攻梁城,或東進取山東。”
關朔微微色變,表情有些古怪地問道:“視情況而定?是指視荊楚義師,以及視我江中義師的進展而定麼?”
“呃……”黃贇面色訕訕,不敢直視關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