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秦曲將。”
那名隸卒有些畏懼地指向秦寔。
劉屠也早已注意到了秦寔,聽到這名隸卒的指認,他看向秦寔的目光頓時變得不善起來:“是這樣麼?秦曲將。”
不得不說,秦寔也沒有想到他義師計程車卒竟會向昆陽卒舉報,甚至於來指認他們,他看了一眼那名彷彿試圖躲在劉屠身後的隸卒,起身對劉屠抱了抱拳,說道:“劉弁目,這其中怕是有一些誤會。……秦某與彭復,並未商議如何逃離,我等只是在談論今日試圖逃離的那些士卒,想來是他聽錯了……”
“……是麼?”
劉屠轉頭問那名隸卒道:“你不必畏懼,舉報非但無罪,反而有功,誰也不敢對你如何。”
也不曉得是不是停了劉屠的承諾,那名隸卒頂著秦寔的目光,遲疑說道:“秦曲將確實沒說什麼,但這個人……”
他指了指仍被按在地上的彭復,咬咬牙說道:“我聽到他說什麼逃跑之類的話。”
劉屠點點頭,揮手喝道:“帶走!”
秦寔眼中閃過一絲急切,他很清楚,倘若任由彭覆被這劉屠帶走,那彭復絕對沒有活的可能。
為了保住部下的性命,秦寔當即喊道:“且慢。”
“……”劉屠神色不善地看向秦寔,左手按住了掛在腰間的劍柄。
見此,秦寔不亢不卑地說道:“劉弁目,彭復或有談論逃離之事,但念在他尚未行動,可否饒他一條性命?劉弁目請放心,秦某會嚴厲懲戒他……”
劉屠冷笑一聲,對秦寔的說法不置與否。
而就在這時,就見鞠昇帶著一隊士卒急匆匆地趕來,待瞧見劉屠與秦寔的對峙,他心中一愣,連忙趕上前來,口中問道:“劉弁目,發生了什麼?”
劉屠遂將方才的事說了一遍。
鞠昇看看那彭復,又看了看秦寔,將劉屠拉到一旁,低聲說道:“能否給我一個面子,讓我來解決這件事?”
鞠昇是趙虞器重的降將,劉屠自然要給鞠昇這個面子,點點頭說道:“但莫要姑息,否則後患無窮。”
“好、好。”鞠昇連聲答應。
見此,劉屠那名舉報的隸卒身邊,在環視了一眼四周後,故意拍拍那名隸卒的肩膀說道:“小子,你這次舉報有功,很好,從今日就跟我混吧,免得被人針對。”
“是!!”
那名隸卒驚喜地抱拳道。
劉屠笑了笑,揮揮手叫人釋放了彭復,旋即在四周一干叛軍士卒羨慕的目光中,帶著那名舉報的隸卒離開了。
而與此同時,秦寔走上前一步,伸手扶起了彭復,旋即朝著鞠昇抱了抱拳:“鞠昇,多謝了。”
鞠昇不置與否地點了點頭,旋即嘆息道:“昔日同僚一場,力所能及之事,鞠某自會盡力幫襯,但……希望你約束部下,莫要再有類似之事。我與周首領相處多時,我知道他言出必踐,只要你等安分,五年之後,他自會信守承諾解除你等奴役身份;同樣,倘若有人試圖逃離、作亂,他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說著,他朝著秦寔抱了抱拳,帶著手下的兵卒離開了。
而圍在四周的隸卒們,也陸陸續續地散開了。
看著鞠昇離去的背影,秦寔面無表情地對彭復說道:“得到教訓了麼?莫要再輕舉妄動,你要知道,軍心……已不在我方。”
揉了揉吃痛的肩膀,彭復紛紛說道:“難道就只能被昆陽人奴役了麼?”
“靜待時機。”
秦寔淡淡說道。
在秦寔看來,他們這些俘虜想要逃脫昆陽的奴役,只有一次機會。
那就是,等他長沙義師渠帥關朔再次率軍攻至沙河一帶,對昆陽施加壓力。
他並不知道,他義師,已與昆陽達成了私下的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