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報之事,是否屬實?!”
關朔瞪著眼睛喝問道。
為首那名斥候當即抱拳說道:“小的豈敢謊報軍情?”
這一句話,打破了關朔心中最後的一絲僥倖,他頹廢般坐回椅子上,在呆楞的半晌後,忽然猛地一拍面前的桌案,怒聲喝斥:“該死的!守城計程車卒在做什麼?!”
說罷,他恨聲質問那幾名前來報訊的斥候道:“定陵是如何丟的?”
為首那名斥候低著頭,一臉畏懼地說道:“葉縣人趁著下雪時摸近定陵,驟然發難,守城的將士沒有防備,被葉縣軍卒攻入城內,開啟了城門,隨後城外的葉縣軍隊大舉殺入,定陵便……便失守了。”
說到最後時,那名斥候已深深低下了頭,深怕被此事牽連。
“該死、該死……”
關朔揉了揉隱隱有陣陣刺痛的額角,喋喋不休地低聲咒罵。
一聽那斥候的稟告,他就猜到了幾分。
很顯然,值守定陵城牆計程車卒,多半是為了躲雪而疏忽了城防,以至於被葉縣的軍隊趁著夜色悄悄摸近城牆,一舉攻陷。
“吳密呢?”關朔冷冷問道。
他口中的此人,便是他派駐定陵的曲將。
為首那名斥候小心翼翼地稟告道:“葉縣軍隊攻入城內後,吳曲將率領我義師將士奮力抵抗,然不幸被葉縣軍隊的將領魏馳所殺……”
即便聽到麾下曲將吳密奮力抵抗葉縣軍隊而死,關朔心中對這位部將的惱恨也沒有消除。
“……就該死!”關朔恨恨地罵道。
聽到這話,那幾名斥候面色微變,就連陳勖亦皺了皺眉。
本不想插手干涉的陳勖,此時站起身來說道:“好了,你們幾個先退下吧,讓關帥冷靜一下,終歸定陵失守,對我軍影響甚大……”
那幾名斥候,未必都認得陳勖,但他們至少也都看得出陳勖身份不一般,見關朔毫無表示,幾人識趣地抱拳告退,生怕繼續留在這裡遭到遷怒。
看著那幾名斥候走出城門樓,陳勖這才轉身對關朔說道:“那吳密縱然有過,但最後終歸是慷慨戰死,你就算再恨,也不當表現出來……”
其實他所說的這番道理,關朔作為長沙義師的渠帥,又哪裡會不明白呢?
只不過是他此刻怒火攻心罷了。
要知道,他正準備帶著麾下數萬軍隊撤往定陵,結果定陵卻因為守將吳密的疏忽,被葉縣給奪佔了,他怎麼能不氣?
在長長吐了口氣後,關朔勉強擠出幾分笑容:“讓你見笑了……”
陳勖不置與否地搖了搖頭,沉聲說道:“真沒想到,葉縣居然敢分兵偷襲定陵……那個楊定,看來也很有魄力啊。”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頓,搖搖頭又說道:“不,不只是魄力,眼光也不錯,猜到我義師準備撤回定陵的時候……等等,你說那周虎,是否是事先得知了此事?”
“……”
關朔目光一凝,皺著眉頭沉思起來。
陳勖的提醒,讓關朔不由想到了昨日周虎對他的那一番威脅。
平心而論,昨日周虎那一番威脅,關朔根本不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