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旁,王聘連忙說道:“若非如此,那石原為何會被大首領提拔為軍侯呢?”
“哦……”
劉屠這才不作聲了,而許柏、王聘二人也暗自鬆了口氣。
而與此同時,在關朔的營寨內,他與陳勖正在商議攻取昆陽的對策。
與關朔不同,陳勖素來不提倡‘強攻’,而是主張‘智取’,這與他之前指揮戰事的經歷有關——畢竟他的對手是陳門五虎之一的韓晫,那韓晫勇謀兼備,訓練兵卒、指揮打仗無不擅長,論正面交鋒,陳勖與他麾下江夏義師完全不是對手,全賴陳勖幾次出奇謀,這才艱難扳回幾陣。
正是這番經歷,讓陳勖養成了‘智取’的習慣,而不是盲目地強攻。
並且,他也不希望他增援關朔的一萬軍隊,被無謂地消耗在攻城戰中。
好在關朔也並非一味強攻的莽夫,在屢攻昆陽不下的情況下,他也在考慮別的辦法,眼下正好拿出來與陳勖商議一番:“對此,我也有一番想法。……昆陽西側的柱山,躲藏有一群難民,其首領,據說是當初遂平縣的縣尉伍摯,倘若我能說服他,讓他投奔昆陽,作為我等的內應,或能裡應外合,攻取昆陽。問題是……那伍摯始終沒有正面回應。”
在瞭解了一番情況後,陳勖深思道:“由我去說服那伍摯看看。”
關朔看了一眼陳勖,雖然面露驚訝,但還是點了點頭:“好!”
要說服伍摯,那首先得當面見到他。
對此關朔的意思是,可以用這段時間被綠林賊抓到的難民為餌,迫使那伍摯前來軍營與他們相見,但陳勖卻有別的想法:“既要說服,自然要有誠意,我去見那伍摯。”
在陳勖的堅持下,關朔也就任由他去了。
於是乎,關朔當即下令張泰、向虎等人釋放了五百名難民,借這些人的口,向難民的首領伍摯傳達了‘約見’的意思。
在得知叛軍的意圖後,前遂平縣縣尉伍摯猶豫良久,最終還是接見了關朔派來的使者。
而這名使者,便是假做關朔麾下使者的陳勖。
伍摯可不知這陳勖乃是江夏義師的渠帥,只單純以為是關朔麾下的使者,在見到後者時,他憤慨說道:“關朔縱容綠林賊屢屢迫害我的人,哪怕是我等已逃至山中亦不放過,事到如今,他還想我等為他所用?”
陳勖正色說道:“已死之人,固然值得惋惜,但伍縣尉作為眾人首領,相比較死者,更應考慮生者……眼下寒冬將至,昆陽不顧名聲而重功利,不肯接納伍縣尉麾下難民,任憑諸位在山中無可依存。考慮到寒冬將至,不知有多少人要凍餓而死。但倘若伍縣尉肯相助關帥攻取昆陽,待破城之後,關帥承諾,允許眾人搬至昆陽城內,且發放糧食。除此以外,關帥也保證將約束綠林賊,不會再迫害貴方。”
這一番話,說得伍摯沉默不語。
畢竟正如陳勖所言,昆陽對他這群難民的態度確實談不上好。
若要說昆陽境內那些人處境最慘,不是屢屢遭到叛軍進攻的昆陽人,也並非是為了攻取昆陽損兵折將的長沙軍,而是伍摯領導下的這群難民,一邊要抵抗綠林賊的搶掠,一邊要想辦法在山中取得食物。
考慮到寒冬將至,正如陳勖所言,伍摯也在為此頭疼不已。
可投靠叛軍……
平心而論,伍摯並不信任關朔以及他麾下的長沙軍。
他搖搖頭說道:“貴使轉達的承諾,確實讓伍某心動,但關帥的承諾是否可信,卻值得商榷……我不會忘記,當初正是那位關帥,縱容綠林賊迫害我手下無辜的民眾……”
聽到這話,陳勖這才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他笑著說道:“我以江夏義師渠帥的身份,保證關渠帥的承諾一定會兌現!”
“……”
伍摯驚詫地睜大了眼睛。
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位使者,竟然是江夏義師的渠帥?
“你……閣下當真是……”
“當然,渠帥之名,即便是關帥也不能冒名頂替。”陳勖笑著攤了攤手:“陳某親自前來,伍縣尉能否看到我方的誠意呢?”
伍摯深深看了一眼陳勖,眼中的震撼逐漸退散。
“請讓我……考慮一下。”
“好。”
在沉思了足足一刻時後,伍摯長長吐了口氣,正色對陳勖說道:“好,我會助你等拿下昆陽,而作為條件……”
“作為條件,貴方可以在昆陽縣安家,並得到充足的糧食。”陳勖笑著接話道。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