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虞笑著回答道:“當然!……否則周某又何必來見渠帥呢?別看我這樣,每日也忙碌得很呢。”
“……”
關朔微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趙虞。
雖然趙虞正面肯定了他的問話,但那番話中帶刺的回答,仍舊讓關朔有些不快。
這算什麼?
小瞧我關朔麼?
嘲諷關某隻會仗著人多勢眾?
懷著心中的不快,關朔深深看了一眼趙虞,亦諷刺道:“昆陽的山賊,都像周首領這般藏頭藏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麼?”
趙虞笑著回答道:“若我有十餘萬大軍,自然也能像關帥這般無所畏懼……哈哈,玩笑。”
見關朔的面色在一瞬間變得更為深沉,趙虞笑著揭過前言,回答道:“真正的原因,是周某曾經受過火傷,被燒得面目全非,故而只能以假面示人,還請關帥見諒。”
見這周虎丟擲了火傷的解釋,關朔沉吟一下,也就不再追問了。
這也是基本的人際禮數:別人都說了顏容燒燬,總不能再揭對方的瘡疤,強行要求看一看吧?
儘管關朔心底並不怎麼相信這種解釋。
當然,信不信不重要,關鍵在於周虎是否肯舉城投降。
想到這裡,關朔打消了再做威懾與試探的念頭,恢復了之前的平穩語氣,正色說道:“我義軍的南陽渠使張翟,周首領應該是認得的吧?”
“姑且也算是相識的吧。”
趙虞點頭應道。
關朔也不在意趙虞的回答,似自言自語般說道:“在關某從長沙郡出兵,行軍越過大江時,關某收到了張翟的書信,他在信中提到了周首領,稱周首領的才能,足以獨當一面,勸我務必要將周首領招攬至我義軍這邊,卻不曾想到,周首領卻成為了我義軍的阻礙……”
張翟這麼看得起我麼?
趙虞心下稍稍有些驚訝。
驚訝之餘,他當然也聽得出關朔這話有責怪之意,遂微笑著回覆道:“成為貴軍的阻礙,倒也未必……”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關朔打斷了,只見他轉過身來面向趙虞與靜女二人,面無表情地說道:“不是麼?拜周首領所賜,關某損失了近九千兵卒,這近九千名兵卒的犧牲,關某要向誰討回呢?”
“……”趙虞面具下的臉上,面色猛地一沉。
關朔突然間的興師問罪,著實讓他心頭不快。
但考慮到目前終歸是對方人多勢眾,他忍著沒有發作,思索著如何回答。
就在這時,卻見關朔平靜地說道:“但倘若周首領能遵從我義軍的‘大義’,歸順我義軍,這件事,關某可以揭過不提……”
那我可真要謝謝你了!
瞥了一眼關朔,趙虞面具下的臉上浮現幾許譏諷。
在來之前,他就預感到關朔對他並不上心,而事實也證明確實如此,從頭到尾,這關朔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幾乎沒有‘談談條件’的意思。
這種待遇,趙虞又豈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