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聯想到前一陣子曹舉親自拜見他們,轉告他們不日即將有至少二十幾萬石的糧米將陸陸續續走水路運抵葉縣,他二人震驚之餘,這才意識到魯陽鄉侯府的底蘊,同時暗自慶幸自己眼界不凡,早早就投奔了魯陽趙氏。
“二公子要對鄭家動手了?”
將手中的憑證輕輕放在桌上,魏普笑著問道。
趙虞微微一笑,說道:“事實上,我家在汝陽已經對鄭家動手了。”
說著,他便將當日在汝陽縣城與鄭氏米鋪展開價格戰的事簡單告訴了二人,又笑著說道:“小打小鬧,姑且給鄭家提個醒,免得人家說咱們不宣而戰。”
說罷,他看了一眼魏普與呂匡二人,緩緩說道:“今日請兩位來……”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見魏普抱拳正色說道:“二公子只管吩咐便是,當日在下向二公子表明心跡時便許下諾言,唯二公子馬首是瞻……”
旁邊呂匡一聽,亦連忙說道:“這也是在下的心裡話,不想嘴笨卻被魏兄搶了先。……二公子只管吩咐。”
見魏普、呂匡二人皆是一副任憑驅策的模樣,趙虞也不客氣,壓低聲音說道:“吩咐不吩咐,那就太過生分了,咱魯葉共濟會的宗旨便是同舟共濟,共進共退。……不過兩位話已說到這份上,那我也就開門見山地說了。”
頓了頓,他豎起兩根手指,沉聲說道:“有兩樁事,其一,拿下汝南。……汝南的縣令劉儀、劉文禮,他似乎更傾向於鄭家,我向他討要行商資格時,他毫不客氣地將我與曹管事逐退,因此,這汝南的行商憑證,我是拿不到了,得仰仗兩位以及共濟會其他的商賈。我的要求也不高,待三個月後我再去汝南時,希望半城的店鋪,都掛有‘魯葉共濟’的牌子。”
“……”
魏普與呂匡對視了一眼。
叫汝南縣城一半以上的店鋪掛上‘魯葉共濟’的木牌,這要求還不叫高?
其實還真不叫高。
至少魏普與呂匡並不認為這件事有什麼難的。
畢竟他們所在的魯葉共濟會,那可是囊括了魯陽、葉縣兩縣二百餘家商賈的商會,而汝南縣的商賈基本上則是一盤散沙,這就好比正規軍打烏合之眾,能有多大難度?
“第二樁呢?”魏普問道。
“第二樁……”趙虞指了指桌案上的那幾份各縣行商憑證,在魏普與呂匡皆已有所領悟的情況下解釋道:“助我全面打壓鄭家在汝水諸縣的生意。……兩位可以放心,米糧充足,只不過要在各縣同時開設米鋪,我家暫時分不出那麼多人手,就要仰仗兩位,仰仗魯葉共濟會的朋友。”
“原來如此。”魏普點點頭說道:“在下怎麼說也是半個糧米商賈,就負責助二公子打壓鄭家吧,呂兄負責汝南縣,如何?”
呂匡捋著鬍鬚思忖了片刻。
他倒不是遲疑別的,就是擔心魏普與這位二公子處地久了,以至於這位二公子偏袒這魏普,叫這傢伙當了他魯葉共濟會的二把手。
他想了想說道:“呵呵呵,既然是二公子的吩咐,呂某當然沒意見,正好可以與魏兄比一比,看看誰能幫助二公子、幫助鄉侯府更多,魏兄你看怎麼樣?”
魏普皺皺眉,偷偷瞥了一眼趙虞,見後者摸著下巴露出一副饒有興趣之色,他暗罵了一句,勉強擠出幾分笑容道:“既然呂兄有這個興致,那魏某自當奉陪。”
看看魏普,又看看呂匡,趙虞對眼前這一幕視若罔聞,顧自拿酒碗逗著靜女,可惜靜女不好騙,嗅了一下就皺起了鼻子,整個人躲向另外一邊。
大概是聞到酸味了,沒騙到。
因為各懷心思,魏普、呂匡二人沒坐多久,便向趙虞提出了告辭,各自準備去了。
在送走他們後,曹舉笑著說道:“有這二人在,咱們著實省心不少。……話說,二公子矚意何人呢?”
趙虞仍在拿酒碗逗著靜女,聞言輕笑道:“誰都一樣,這二人在世俗摸爬滾打多年,誰也不是善茬,我等持中即可……靜女,喝喝看嘛,只是聞著酸而已,其實很好喝的……”
“少主又騙我,你方才喝的時候還皺眉呢,我都瞧見了。”靜女捂著嘴逃地遠遠的。
見此,趙虞無奈地聳了聳肩,一口將碗中的殘酒喝下,旋即放下酒碗,正色說道:“好了,也該回汝陽了,再不去那鄭潛該想我了!”
說罷,他咂了咂嘴。
……確實不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