嚥了嚥唾沫,何任繼續說道:“魏馳說了,此舉極其惡劣,除非我等能將功贖罪,否則日後朝廷追究起來,我們都要受到牽連……”
“……”
聽到何任的話,趙虞與郭達相視一眼。
『原來如此!』
趙虞終於恍然大悟。
方才他還覺得奇怪,像楊定這等年少名滿邯鄲的舊日神童,竟也會做出派人行刺敵方首領的下作行為,現在他明白了,原來是楊定被逼急了。
他笑著對郭達解釋道:“他急了,他怕我拿劉、王兩位縣令要挾他,是故想借這幾人的手,搶先將我除掉……對此我原本還有些擔憂,現在……呵呵。”
郭達也是知情者之一,自然知道整件事,並且他也支援趙虞的決定——確切地說,他就沒反對過趙虞的決定。
他亦笑著說道:“想不到,王慶與褚燕的人還沒送來口訊,倒是那楊定把這個訊息透露給了咱們。”
從旁,牛橫見趙虞、郭達二人問地差不多了,遂站起身來,上前問道:“阿虎,郭達,你們問完了吧?問完了我動手了。”
聽到這話,何任三人面色慘白,連聲求饒。
只可惜,在場眾人誰也不會為叛徒求情,哪怕是趙虞,也不會姑息試圖加害他與靜女的人。
這不,在瞥了一眼磕頭求饒的何任三人後,郭達冷笑著說道:“當日首領特赦,允許你等下山,各奔前程,此舉不算背叛,奈何你等利慾薰心,為了賞金竟敢潛回山寨,試圖加害首領……”
說著,他轉頭對趙虞示意道:“如此行跡惡劣,不可輕恕,當在寨裡諸兄弟前執行寨規,以儆效尤!”
“唔。”趙虞微微點了點頭。
見此,郭達揮手示意在場的黑虎眾道:“拿下!”
一聲令下,在場的黑虎眾一擁而上,將何任三人用繩索牢牢捆綁。
見這三人還在苦苦求饒,幾名黑虎眾當即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窩裡反的叛徒,向來是最遭恨的。
從始至終,趙虞心中毫無波動,畢竟這一切都是這些人咎由自取。
片刻後,待何任三人被幾名黑虎眾帶走,暫時關押,趙虞對郭達說道:“楊定等人急匆匆想要除掉我,叫這幾人回到山寨後立刻就動手,可見他們志在必得,而單靠這幾人,未必能攪亂我山寨,可見楊定等人會趁機進兵……方才這幾人故意縱火,或許就是在傳遞訊息,當立刻召集寨內弟兄,防備官兵強襲!”
郭達聽了一驚,連忙吩咐從旁的手下道:“快,快將此事告知大統領。”
“是!”
在意識到官兵極有可能趁機夜襲後,郭達立刻就派人通知陳陌。
後來他才知道,陳陌在得知趙虞無恙後,早就帶著手下的寨眾離開了山寨,駐守在半山腰的舊寨遺址,窺視山下官兵的動靜,準備隨時支援東坡或南坡。
同時,他也派人知會了東坡的樂貴與南坡的褚賁。
在得知這件事後,趙虞微微一愣,旋即便感到驚喜,因為這件事足以證明陳陌是懂得謀略的——儘管他的謀略更多是積累的經驗,而不是從兵書上學到。
正如趙虞所猜測的那樣,這一晚上,楊定、魏棟、魏馳、高純幾人密切關注著黑虎寨的動靜,待瞧見黑虎山上隱約有火勢燃起,魏氏父子以及高純立刻就率領葉縣官兵從東坡強攻上山。
但遺憾的是,他們半途遭到了王慶手下心腹樂貴組織的阻擊。
當時魏馳試圖透過喊話動搖樂貴等人的意志:“對面的黑虎賊聽著,你家首領周虎已死,若是你等肯早早投降,或可免除一死。”
樂貴哈哈大笑,反唇譏笑道:“你們收買的叛徒,屍骨已涼,你們還等著他們裡應外合?識相的早早退下山去,莫要打攪大爺們歇息!”
聽到這一番話,魏氏父子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頭。
對面的黑虎賊一口道破他們收買了叛徒的事實,還說那些人屍骨已涼,那豈不是說行刺周虎的事已經敗露了?
在這情況下,是否該退兵呢?
就在老家將魏棟猶豫之際,其子魏馳說道:“既然來了,豈有不戰而退之理?父親稍歇,待孩兒率人衝山!”
魏棟沉思片刻,點頭說道:“好!我兒小心!”
“嗯。”
與父親商量完畢,魏馳當即與縣尉高純一同率縣軍強攻樂貴等人的陣線,只見他們人人手持盾牌,謹慎向前,儘管樂貴等黑虎賊用弩矢射擊,甚至投放滾石、檑木,但還是難以阻擋官兵的步步緊逼。
好在這會兒,陳陌及時率人從東南坡的半山腰趕來支援,攻向葉縣官兵的腹側。
兩面受敵,葉縣縣兵自然無心戀戰,紛紛敗退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