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見到陳才,低頭行了一禮,帶著幾分好奇與恭敬問道:“陳管事,您有事要出門?”
陳才瞥了一眼作坊內的眾人,不動聲色地笑道:“啊,有事出去一下。”
說著,他故意朝眾人笑道:“莫要因為陳某不在而偷懶喲,諸位。”
正在幹活的作坊僱工們皆笑,儼然有些溫和的氣氛。
而此時,偏將紀榮已領著馬蓋、石原等人,領著數百名軍卒來到了這座工坊的外頭。
只見那紀榮抬頭看了一眼工坊的掛匾,點點頭說道:“城南工坊……唔,兄弟會……”
說罷,他揮了揮手下令道:“傳我令,但凡這座工坊內的管事、幹事,通通拿下!”
“是!”
一聲令下,數百名軍卒如狼似虎地湧入工坊,嚇壞了在工坊內做工的那些當地百姓。
陳才佯裝不知這些軍卒的身份,大喝一聲:“你們是哪裡來的官兵?你們要做什麼?”
聽到這話,或有一名伯長、什長之類的軍卒喝問道:“你是何人?”
陳才回答道:“我乃是這座工坊的大管事,陳財。”
那名軍卒一聽陳才正是這座工坊的大管事,立刻下令道:“拿下!”
聽到命令,附近的軍卒立刻湧上前來,陳才與他手下的弟兄裝模作樣稍稍反抗了一下,旋即就被這群軍卒輕而易舉地制服,一個個抱著腦袋跪在地上。
期間,工坊內的百姓當中也有出手反抗的,他們叫喊著,試圖幫助陳才等人,但最終,他們都被那些軍卒制服,或遭擊暈,或被強行按倒在地,難以動彈。
因為打鬥,原本整齊有序的工坊變得一片狼藉,一件件尚未完成的甲冑滿地都是,原本鮮亮的布匹,亦被軍卒們踐踏著滿是汙泥。
可能是因為這些南陽軍卒的裝扮過於惹眼,工坊內大多數的百姓都不敢抗拒,但他們卻很憤怒,朝著那些軍卒大聲質問。
“你們為何抓捕陳管事?”
“陳管事犯了什麼事?”
群情激憤之際,偏將紀榮大步走入了工坊內,沉聲說道:“我乃南陽郡王將軍麾下偏將紀榮,奉將軍之名前來昆陽縣圍剿黑虎賊……據我得知,這座工坊實際乃是黑虎賊的置業……”說著,他瞥了一眼陳才等人,又說道:“而這些人,便是黑虎賊的同黨!”
聽到這話,工坊內數百名百姓頓時議論起來。
“又是因為那些該死的謠言麼?”
“黑虎賊不黑虎賊的,與我們何干?”
“……噓,別瞎說,黑虎賊是兇惡之人,不過,陳管事他們怎麼可能會是黑虎賊?”
“就是,陳管事怎麼可能會是黑虎賊。”
期間,百姓當中有一名看似年過四旬的男人抱拳說道:“這位紀偏將,莫非是哪裡發生了誤會,陳管事乃是兄弟會的管事,他並非黑虎賊啊。”
紀榮上下打量了幾眼那中年男子,淡淡說道:“據我所知,兄弟會……即黑虎賊!”
說到這裡,他環視人群,沉聲質問道:“我知道,你們當中肯定還混跡有兄弟會的人,我勸你們早早出面自首……”
然而,他對面的人群毫無反應,只是一臉憤慨地看著他。
“哼。”紀榮冷笑一聲,說道:“別以為能躲地過去……”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見馬蓋徐徐走到了他身旁,藉著咳嗽低聲說道:“兄弟會,提倡視會內兄弟姐妹如至親骨肉,互親互愛、互幫互助……簡而言之,凡事在兄弟會工坊務工的人,都是兄弟會的人。”
“什麼?”
紀榮愣了愣,轉頭看看馬蓋,又看了看面前數百名一臉憤慨的當地百姓,微微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