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畢,陳才自顧自離開了庖廚,走到了堂屋。
此時,在堂屋內打地鋪的那若干名山賊也都陸續起來了,他們收拾好自己的鋪蓋,將疊放在一起的矮桌重新整齊擺放。
就在他們忙碌之際,趙虞帶著靜女、牛橫二人從後門走了進來。
“公子。”
陳才連忙上前打招呼,待靠近後還低聲補了一句:“大首領。”
趙虞笑著點點頭說道:“我來時,見你們還未開門,便從後門進來了。”
聽到這才,陳才面色姍姍地說道:“呃,弟兄們今日起得晚了……”
見他神色拘束,趙虞擺擺手說道:“我不是怪你們,就隨口一說罷了,反正也不是什麼用來賺錢的買賣……”
說著這話,他走向視窗,從窗戶口看向外面的街道。
義舍外面那條街道,原本並不是很熱鬧的街道,但此刻外面卻是已早早地排成了長隊,從大概剛剛從城外田地裡回來的、肩抗鋤頭的農民,也有拖家帶口的,夫婦倆領著兩三個小孩的,當然也不乏乍一看就一臉痞氣的當地地痞無賴。
趙虞只是稍微一掃,便感覺屋外的隊伍已超過了百餘人。
毫無疑問,待等片刻後,人會越來越多。
拍拍陳才的肩膀,趙虞對陳才吩咐道:“你們忙自己的,我去找咱們陳大財主。”
“是。”
告別陳才,趙虞帶著靜女與牛橫二人上了二樓,待走上階梯後,他們便看到陳才還裹著被子正在熟睡。
黑虎寨的山賊普遍晚起,沒毛病。
拉住靜女的手示意她莫要靠近,趙虞轉頭看向面露嘿嘿壞笑的牛橫,叮囑道:“小心。”
牛橫會意地點點頭,走上前去,俯身去拍陳祖的臉。
而這才這時,陳祖猛地睜開眼睛,握著一柄短刀的右手從被中伸出,徑直刺向牛橫,好在牛橫早有準備,一把抓住了陳祖的手。
“是你啊?你這蠻牛。”
陳祖此時這才看清楚是牛橫,沒好氣地說了句,而牛橫也嘿嘿怪笑著放開了陳祖的手,笑著說道:“陳大財主警惕心不錯。”
陳祖翻了翻白眼。
幹他們這一行的,若不能在睡覺時睜一隻眼,天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殺了。
片刻後,待陳祖穿上外衣,趙虞笑著對他說道:“莊園找得如何了?堂堂大財主窩在義舍裡,可不是那麼讓人信服啊。”
“頭緒倒是有了,可是缺人手啊。”陳祖抱怨道:“義舍這邊有陳才等人看著還好,可你讓我在縣城外找莊園住,難道我自己一個人住啊?要不你把張奉、馬弘二人叫來得了。”
“叫他們來,他們也不能拋頭露面啊。”趙虞笑著說道:“熬兩個月吧,張奉、馬弘二人正在嘗試改變體型,等回頭再蓄起了鬍鬚,說不定連你都認不出來。”
說著,趙虞走向二樓的視窗,居高臨下看著底下街道上的隊伍。
見此,陳祖亦走了過來,帶著幾分感慨說道:“總歸還是窮苦人居多啊,這才幾日工夫,義舍外就排起了長隊,還記得前日這些人因為排隊還發生過沖突吧?再過幾日,恐怕會愈發嚴重。”
“唔。”趙虞點了點頭。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是,受人手限制,他們義舍每日只能給三百人提供免費的食物,而這必然會導致在外面排隊的人為了爭搶那三百人的名額而發生衝突,畢竟是免費提供的素菜與米飯嘛,雖然沒有酒肉,但是管飽啊。
因此在看不見地方,外面這些人彼此間發生衝突是必然的。
前日陳才他們就逮到了一個蠻橫插隊的,若非陳才還記得他的叮囑,估計那地痞早被砍死拋屍了。
搖了搖頭,趙虞轉頭對陳祖說道:“先不說這個了,把那牌子掛起來吧。”
陳祖聽得一愣,有些驚愕地問道:“這就掛了?不是說還要等幾日麼?”
趙虞看著底下的長隊笑著說道:“看情況而變嘛,這個隊伍的長度……差不多了,掛起來吧。”
陳祖點點頭,當即喚來陳才。
片刻後,陳才帶著幾個人,將一塊刻著‘黑虎義舍’字樣的匾額掛在義舍門前,引得義舍外那些正在排隊等候免費米飯的人紛紛探頭觀望。
在二樓看到這一幕,趙虞笑著問陳祖道:“是不是囂張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