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魯,我警告你,你別惹事,惹出大禍你承擔不起,你明白麼?”
在一干縣卒的勸說下,又考慮到有不少渠東屯的屯民奔向這邊,不想惹出麻煩的丁武這才鬆開了丁魯,他指了指丁魯,恨聲道:“丁魯,你小子有種。……你最好別犯在我手上,否則看我怎麼收拾你。”
“本家大人慢走。”丁魯依舊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深深看了一眼丁魯,丁武帶著一干縣卒拂袖而去。
但在走遠了些後,丁武卻忽然停下腳步,又回頭看了一眼。
此刻他的心中閃過幾許困惑。
他敢打賭,渠東屯昨晚肯定是抓到王慶那群應山賊了,否則這些人今早不會去報官。
那丁魯雖然過去是個混蛋,但如今倒也不會去做那混蛋事,比如吃飽了撐著戲耍縣衙什麼的,畢竟他也是拖家帶口的了。
那麼問題就來了,這廝為何要包庇王慶那群人?
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幫人。
從旁,有縣卒猜測道:“會不會丁魯認得那王慶?那王慶據說不是宛北人麼?丁魯也是宛北的啊。”
話音剛落,就有另一名縣卒反駁道:“你傻啊,如果丁魯認出那王慶是同鄉,他還會叫人報官?他不報官咱們就不知情,到時候他偷偷放人就完事了,何必多此一舉?”
“……”
丁武皺著眉頭思忖著。
後一名縣卒所說的,恰恰就是他感覺困惑的。
丁魯抓到那王慶後,先報官,然後又包庇那王慶,這做法他實在是看不懂了。
此時,又有一名縣卒猜測道:“會不會是今早丁魯派人報官後,那王慶的同夥就來了,而丁魯恰恰認識王慶的同夥?”
聽到這裡,丁武眼睛一亮,畢竟這個猜測確實最符合丁魯的怪異舉動。
『……但倘若如此,王慶那同夥面子很大啊。』
他心中暗暗想道。
闖入屯內搜人,那是不能搜的,畢竟鄭鄉這邊對官衙很反感,若是他過於強硬,搞不好會引發官民之間的鬥毆,也談不上是自豪吧,他魯陽的民風還是蠻彪悍的,那群曾經外來的難民也是。
既然不能闖入,那就只能在外面守著了。
想到這裡,丁武招呼那十幾名縣卒靠近,低聲吩咐道:“這丁魯,肯定有事瞞著。方才那廝不肯我進屯,說不定王慶以及其同夥還在屯內,咱們在屯外守著,看看究竟是誰。”
“是。”
縣卒們紛紛點頭,在丁武的示意下分成四撥人,在渠東屯四個方向遠遠監視著。
而此時,丁魯已返回了他的屋子。
見到屋內,見趙虞等人都看向他,丁魯笑笑說道:“總算是把那位本家大人給打發走了,不過據我猜測,他肯定守在屯外,二公子多呆一陣子再走為妙。”
說著,他便將他打發丁武的過程告訴了趙虞,聽得趙虞苦笑不已,心中連說這丁魯做事還是太糙了。
不過趙虞也明白,丁魯這也是沒辦法,畢竟明明說好抓到人了的,忽然人就弄沒了,不管說什麼那位丁縣尉都會起疑的。
“等到黃昏看看吧,那丁武性子躁,未必有這個耐心。”丁魯笑著說道。
聽到這話,趙虞微微搖了搖頭,顯然並不認同丁魯的觀點。
他魯陽縣的縣尉丁武確實是粗糙的性格,言行舉止都很粗獷,甚至是粗魯,但事實上,這位丁縣尉卻是粗中有細那一類,僅看他為顧全大局,沒有帶人闖入屯內就不難猜測。
這樣一個人,一旦起了疑,又可能會半途放棄呢?
不過事已至此,趙虞也沒有別的辦法,大不了把丁縣尉也嚇一跳唄。
只不過,丁武一旦得知,也就意味著縣令劉緈將得知此事,到時候劉緈肯定會想辦法來見他,而趙虞暫時還沒做好會見那位劉緈、劉縣令的準備,甚至於,他對後者仍有幾分猜忌,畢竟劉緈當年確實‘背叛’了與他魯陽趙氏的友誼,儘管這種‘背叛’可能真的是逼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