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躺在榻上,聞言也不瞧他,只是幽幽開口。
“......多久了。”
皇帝:“母後問什麼?”
“你和沈丫頭,多久了。”
瞧兩人那熱乎勁兒,顯然不是這會兒才開始的。
皇帝緩緩張口:“大約半年。”
太後一愣,只覺得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
她指著皇帝,手指有些發顫,“你......”
半年,那就是去年夏天的事兒,那時他剛迴鑾,她也剛告訴他,自己給他兒子尋了個相看的姑娘。
竟然已經這樣久。
這麼長的時間,她對此事竟然毫無察覺,以至於到知道真相的那一刻,險些沒嚇出個好歹來。
“你瞞得好哇。”太後重新躺回去,心口不斷起伏著,“不知不覺就幹了這麼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若不是淨兒他們告訴我,我還被蒙在鼓裡。”
皇帝道:“原本早想告知母後此事,只是一直被耽擱著,驚擾了母後,是兒子的過錯。”
他語氣平緩,好似說的不是同準兒媳私通,而是吃飯、散心這樣的小事。
太後聽得越發來氣,她一向對皇帝同先皇一樣的沉穩脾性感到得意和慶幸,如今卻厭惡起他這番處變不驚的模樣來。
錯全都認,事兒是一件沒少幹。
都將人封皇貴妃了,才到她跟前來認賬,這等有恃無恐,先斬後奏的行徑,著實叫人惱火。
她看著他,一腔怒火窩在心頭,朝他發不出來,自然只能遷怒。
“你是皇帝,要做什麼我攔不住,只是我沒想到沈丫頭也會同你一般期瞞我,她如今同你做下這等叫人不恥的醜事來,著實叫我失望,我往日待她的心,竟全都白費了,來人......”
“母後。”
太後話音剛落,便被皇帝出聲打斷,他視線落在進殿的宮人身上,靜默無語。
宮人被他瞧得下意識打了個寒顫,連忙低著腦袋,悄然退了出去。
皇帝這才重新抬頭望向太後,眸色漆黑如深潭。
“是兒子逼迫的她。”
“她開始並不情願,是迫於兒子的淫威才委身於我,母後生氣,打罵都使得,只是對著兒子便是,不與她有何幹系。”
“在這件事上,她沒有任何不是之處。”
太後先是被他當著自己的面,逼退自己宮人的行為給氣得不輕,如今又聽他這樣一番言論,不禁越發心驚。
已經這般護著了麼?
她不過說了沈荷回一句,喊了&09;兩個字,連什麼吩咐都沒來得及說出口,他便這樣緊張,深怕她對她不利。
這樣的皇帝,叫她覺得陌生。
這麼多年,她從未見過他在自己跟前這樣維護一個人,還是一個女人。
他是當真著了魔了。
也是,若不是著了魔,又怎麼做出這等事來。
“你痰迷了心竅,已經聽不進去話了,還真想當唐明皇不成?”